陆侑之一口气上来,上冲了脸,快走到林墨涵面前,一巴掌毫不犹豫地打过去。
“爸……”林墨涵摸着别到一侧的脸,震惊地看着陆侑之。
陆厌回神一瞬,扭头就走。
*
黑兮兮的房间里,白酒和啤酒混杂的味道充斥着每个角落,少年狼狈地坐在床脚,靠着床拼命地灌自己酒。
目睹亲生父亲死在自己面前的他,在每一个深夜都会陷入自责的折磨里,尤其是在雨夜,全世界最好的外公,每天想着给他最好的还变着法让他开心,但这件事就像一颗种子,深深地埋在他心里。
林墨涵的话就是恶魔药水,浇汁在他的心脏,种子破壳而出再渐渐生出藤蔓,一点点包裹整个心脏,带走它的生机勃勃,成功长出倒刺之后更是把它逼入绝境。
胃里一阵翻涌,他跑去厕所吐够了又回来接着喝,可现在不管他再怎么喝也麻痹不了揪疼的心脏。
夜深风速,屋外的树枝在雨滴的捶打下不停地摇曳,房间里静悄悄的,手机震动的声音愈发明显。
陆厌瞥了一眼,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坚持不懈。
看到来电显示后他嗓子一紧,死水般的眼眸一动不动地垂着。
挂断电话后,沈知月又接着打来。
想起上次沈知月给他打电话后很无助的样子,他就不再忍心挂断,滑动接听后把手机放在耳边,一句话也不说。
在沈知月着急地说要来找他的时候,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说出了自己的酒店位置,还矫情的让她自己一个人来。
沈知月花了五个小时的时间才赶到陆厌说的酒店房间号门口。
房门一开,走廊上温柔的黄光伴随着少女的脚步照射进房间里,陆厌闻声扭头,沈知月一身校服全部湿透,手里提着脏兮兮的书包,她的刘海有些长还湿哒哒的,无情地扒在她的脸上,剩下的头发也乱糟糟地落在双肩上。
但在陆厌的视角里,她的身上是带着毛茸茸的微光的。
“陆厌。”
沈知月跑的双腿有些发软,视线一投,映入眼帘的陆厌,一身黑地没在黑暗里,他头发变长了不少直接盖住了耳朵,皙白的脖子上是三道红痕,包扎着纱布的手臂举着,手中还握着一把匕首,被摧残了好几次的膝盖上是一片沾着血的绿色玻璃碎片。
好在她的匕首上没有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