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装腔作势,速速道来,究竟是何事?”钟逸不耐烦地催促道。
“城中有人公然设下挑战,让人去取一块金砖。”一夜风不敢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见我似乎并不缺钱,即便有人赠金砖,与我也无甚关系。”钟逸淡淡回应。
“但这块金砖却非同寻常。”一夜风急忙补充道。
“有何不同寻常之处?”钟逸闲来无事,随口问道。
“此金砖为长条形,上尖下宽,斜面光滑,重达二十余斤。主人立下规矩:若有人能用拇指和食指提着金砖走出门外,金砖便归其所有。”一夜风详细解释道。
“一夜风,你当我是易于欺骗之辈吗?”钟逸略一思索,便觉此事即便为真,也必有蹊跷,语气一冷,当即戳穿一夜风的用意。
一夜风并不愚钝,瞬间明白了钟逸的意思,连忙解释道:“主人只求提起金砖之人为他办一件事,事成后再赠百金;若获金砖之人不愿为他办事,主人也绝不勉强。话说回来,凡是能提起金砖的人,都非等闲之辈,更渴望再获百金。”
“如此说来,至今尚无人做到?”钟逸问道。
“正是。听闻圣剑门弟子曾尝试过,但仅提起而已,并未能走出门外。那块金砖委实不易得手!”一夜风回答道。
“那是否也无人敢偷抢呢?”钟逸又问。
“自然无人敢。少侠或许对我一夜风这类人不屑一顾,但对于此事,江湖上却无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胡乱出手,走邪门歪道。”一夜风正色道。
“他明明是在送金子,你若无本事拿走,自然觉得羞愧。”钟逸说道。
“更重要的是,若你行了此事,便会声名狼藉,江湖上恐怕再无你立足之地。”一夜风补充道。
“你似乎并未说谎,但为何又要怂恿我去尝试呢?”钟逸问道。
“少侠的修为已非寻常武林人士可比,连我一夜风这双火眼金睛都看不出深浅,更难测其究竟。因此,我想请少侠去试一试。”一夜风回答道。
“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钟逸问道。
“名声啊!若能与少侠为伍,此后我一夜风在朋友面前便能昂首挺胸,成为一号人物了。”一夜风满怀期待地说道。
“我不过是一介默默无闻之徒。”钟逸谦逊道。
“少侠现今或许确实名声未显,但我一夜风愿以项上人头为誓,不出十年,少侠必将在武林中声名鹊起。先前少侠似曾提及圣剑门之人对你有所耳闻,那便更加惊人了!或许无需十年,仅三五年间,你便能名震江湖。”一夜风信心满满地说道。
“或许我终将陨落在圣剑门的手中呢!”钟逸淡然一笑,似有所感。
一夜风未再夸赞钟逸,反而郑重地点了点头,提醒道:“少侠确需小心谨慎,圣剑门绝非易与之辈!据传十多年前——那时少侠或许方才降生,圣剑门仅凭东门守望一人,便令武林中的七大门派俯首称臣。自此之后,直至今日,武林中再无人敢向圣剑门发起挑战。”
“我心中自有分寸。来吧,带我去一睹那块金砖的风采。”钟逸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钟逸听取了一夜风的建议,毅然决定挑战那块金砖的试炼。他无心再去揣测一夜风言辞的真伪,心中已定,一切将由自己主宰,无惧一夜风可能设下的任何诡计。一夜风似乎也确实收敛了狡黠,生怕触怒了钟逸,导致自己的计划落空。两人并肩入城,经历了住宿、用餐与休憩,直至次日清晨,被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声吵醒,方才起身享用早餐。
一夜风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似乎已胸有成竹,举止更加自然随和,没有丝毫异样,仿佛两人已是多年老友。钟逸虽不完全相信一夜风会无所求,但对于他究竟图谋什么,并未深究。他相信,无论一夜风如何算计,都掀不起什么风浪。早餐过后,钟逸吩咐一夜风引路,先往那赠送金砖的人家一探究竟。这正合一夜风之意,无需钟逸多言,他已召来一辆马车,命车夫直奔江边衡岳金铺。
车夫是个中年瘦削男子,相貌平平,年逾四旬,鬓发已斑。听闻一夜风之言,他不禁侧目打量两人,却只见一个锦衣华服的书生和一个普通汉子,料想他们也是去凑热闹的,但为了多赚些银两,他还是开口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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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客官,你们是去取那金砖的吧?若是如此,我可加快车速,穿巷而过,路程更近,免得去晚了排队等候。”
“多嘴,我们去衡岳金铺自是为了看热闹,顺便一试身手,或许运气好,就能将金砖取出呢。”一夜风轻描淡写地说道。
“客官试试倒也无妨,但这位读书公子恐怕就不行了。”车夫虽为银两所动,但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哦?又有新规矩了?”一夜风嗅出车夫话中有话,却仍不以为意地问道。
“想要那块金砖的人太多了,杜员外在大门外设了十多个石锁,凡是提不起来的人,就不准再进门了。”
“石锁而已,有何稀奇?”
“稀奇?客官真会开玩笑!那些石锁每个都有三四百斤重,能提起来的人可都是身怀绝技的。”
“即便如此,人还很多吗?”一夜风听车夫如此一说,也不禁好奇地问道。
“当然多了。自从杜员外设下这个局,我们南楚的人人都开始习武练气,都想要那块金砖呢。”
“官府没有干涉吗?”钟逸也产生了兴趣,随口问道。
“最初还听说反对过,怕人多了闹事,但后来好像有人向皇上禀报说杜员外设局有利于南楚人习武,官府也就不管了,还派人帮忙维持秩序。所以,我说要快点去,也好排在前面。”
“那就照你的意思走巷子,快点,银子我多给你加三成。”一夜风大方地说道。
“好嘞!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