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不到半刻,西陵县衙前的堂鼓哐哐作响,一位身着素衣的妇女拼了命的击鼓声引来众人围观,不多时从衙门里走出两个小吏强行将妇女从鼓前拉开,长得比较横的那个抡起拳头就吓她:“谁准许你在此随意击鼓的?”
妇女年约五十,满脸委屈与焦急,在拳头的威吓下苦苦哀求:“两位大人我有要事相求,恳请你们放我进去见一见县老爷……”
看上去还算客气的小吏发出猫一样细腻的声音好言相劝:“你要见县老爷?写了状纸没啊?”
她愣住了:“我、我不会写字……求求你们行行好,就放我进去吧,我真的很着急,我闺女她……”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不是我们不放你进去,县衙前阵子出了大事你不知道吗?衙门里现在没人接案子,你还是赶紧走吧。”
“啥?”
妇女一脸疑惑,眉头拧巴在一起,有几位好心且多嘴的百姓告诉她:“你不知道江县令半个月前遇害了吗?这都半个月没有升堂啦!”
“我哪知道啊,我半个月没出门了。”
“说来也是,江县令都死了半个月了,新的县老爷到现在还没来,这办事效率也太低了!”一位留着稀稀拉拉小胡须的男子说完,底下百姓跟着起哄,谁都没有注意到人群中辛辛苦苦钻进来一凑热闹之人,一脸茫然的环视着眼前的一切。首先动粗的就是那个满脸横肉的小吏,他轻松抓起小胡须的衣襟警告他:“别在这里胡言乱语,小心我把你关进去!”
“打人啦,官家打人啦!”
“别瞎起哄,谁打他了?我还没动手呐!”
发出猫声音的小吏试图驱散人群:“别看了别看了,现在衙门里没人办案,你们要报案的过几天等新上任县令来了再来报!”
“可是我女儿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我实在等不及了,衙门里应该还有其他办案的大人的?求求你们帮我找找我女儿,我跪下来给你们磕头了……”妇女说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刚才好不容易挤进来的年轻人看看她,又看看小吏,小吏不耐烦的用刀柄推搡着人群,发出猫声音的对蛮横的那个说:“牛哥怎么办?都是起哄的,赶都赶不走。”
蛮横的深吸一口气,朝天怒吼一声:“别吵了——再吵就把你们通通带回去问话——”
果然在他声如洪钟的怒吼之下顿时压鸦雀无声,唯有好不容易挤进来凑热闹的年轻人提出一个着实冷静的问题:“刚才不是说衙门里没人办案吗?那么谁来问话?你?还是他?”
他话音刚落,底下起哄的人群仿佛找到了知音,再一次跟风起来,这可把两个小吏彻底惹怒了,蛮横的那个放下原来的小胡须,狠狠盯着这张陌生的书生脸,咬牙切齿的给他来了个下马威:“小子,刚才就看到你在这里东张西望,现在又带着无知群众恶意挑衅,衙门里虽然没有县老爷,但是这里有西陵第一的捕快,抓你,就跟老鹰抓小鸡一样轻松,你若识相的赶紧离开,否则,我秉公执法起来可是相当惨不忍睹的。”
他言下之意年轻人听的明明白白,当然这个时候也有人好言相劝他不要跟衙门里的人斗,他势单力薄是斗不过他们的,补交不料他面带和煦的微笑反过来劝这位好心人:“没事的,我有分寸。”
“呵?你有分寸?怎么你还想继续挑衅是不是?”
“这位大娘已经急得跪下了,难道你们当真见死不救?据我所知衙门里就算没有县老爷,也该有县丞,没有县丞,也有师爷,难道他们都死了吗?”
蛮横的那个气得面红耳赤,大刀在手里蓄势待发:“看来你小子不吃两天牢饭是浑身难受啊?逼我们抓你进去是不是?”
“不用你抓,我自己会走。”他礼貌的举手挡住小吏的大刀,一手扶起地上心急如焚的妇女,笑着对她说道,“您要报案的话就跟我进去。”
这一瞬间反而妇女疑惑了,我到底要不要进去的问题在脑海中盘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