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屋子里传来一阵熟悉的步伐,还在月色下看书的秦冕没有抬眼,只好奇的问了句:“这么晚回来?去哪儿了?”
谁知他的问题还没等来答案,才进门的宁忆便问了他一个问题:“秦大人把那群人放走了?”
“是啊……”他懒洋洋的回答道。
“为何放走他们?”
“不放走难道等着人家来告你吗?我就纳闷了,我只晚来那么点时间,你把人打成什么样子了?”
宁忆默不作声站在那里,想必心里的怒气还没消去,秦冕慢慢放下书,望着黑暗中那道模糊的影子问道:“江姑娘没事吧?你们去哪儿了?搞到这么晚回来,一直在陪她?”
“嗯,原来的那些字画不能卖了,回去重新整理了一遍。”
“我们这里还有剩余的笔墨,抽空给她送去吧。”
看他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秦冕半开玩笑的说:“要不明早就送去,可以的话再陪她几天?你在的话肯定没人敢欺负她了。”
“抱歉,刚才是我太冲动了。”
宁忆突如其来的歉意是秦冕始料未及的,他先是停顿了一拍,随后笑开,怎么有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都过去了,别放心上。”秦冕走过去,习惯性拍拍他的肩,可他依旧沉着脸,心事重重的说:“如果他们要找西陵府的麻烦,秦大人千万不要为了我得罪别人。”
“可以啊小宁,长大了,都会为别人考虑了,不过这些人你不用担心,脑子还没黄豆大,随便吓唬一下就摆平了。你也不要有太多负担,你是西陵府的护卫,倘若没有一点血性和威慑力如何保一方平安?”
他幽幽点着头,眼前的秦大人是如此通情达理,无论何时都可以镇定自若的面对眼前的风雨,并且最后都能化险为夷,他看上去天衣无缝,百毒不侵。这样的人,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否则他怎会对自己的过去避而不谈?昏暗的烛光下他望着整理卷宗的秦大人,那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谁知他先开口了,他将一本新拟定的案卷放入空位,然后问他:“怎么还不去睡?有话要说?”
“秦大人自从来了西陵以后,没有给京城的家人写过书信吗?”
他没有停下手,只微微扬起嘴角,回道:“写过啊,你不知道罢了。”
“家人可好?”
“哟,还学会关心他人了,小宁近日来进步不小啊。”秦冕放好最后一本案卷,回头看着他,“家里人都好,我还在信中提到了你,有机会带你一起回京城。”
他回答的滴水不漏无懈可击,无论何时都坦然自若的样子实在让人无从下手。宁忆点点头,心里的话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正要准备转身离开时秦冕跟了上来,与他并肩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