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完药,轻轻地在伤口处吹了吹,想让药膏快些渗进伤口里。一阵柔软温热的风拂过宋牧川的睫毛,他觉得自己好像也跟那几簇睫毛一样,在战栗着、摇摆着,飘飘然地去往了一个虚无之地,无法坠落。
他猛地回神,连忙起身后退了一步。
他不该来的,他好像犯了一个错误。尽管无人会指责他,可他为自己瞬间的心旌摇曳而感到卑劣。
“脸上只是小伤,并无大碍的。宋某只是想来看看夫人是否安好,一并问问鹘沙的事情。深夜打扰,实在冒犯,我不能留太久的时间,该走了。”
南衣有些发愣,怎么又喊她夫人了?还这么客气?宋先生有时候突然迂起来,让人有点无可奈何。
“哎你等会!”南衣连忙拉住着急要走的宋牧川,“我有正事要跟你说——完颜蒲若你知道吗?”
宋牧川的面色蓦然严肃了起来:“夫人是怎么知道她?”
看宋牧川这反应,完颜蒲若是真来沥都府了。
“我接到一个消息,说完颜蒲若秘密去了金陵。”
宋牧川站着思索了许久,想问南衣是如何得到这个消息的,却并没有问出口。这段时日下来,他早就明白南衣并非同他想象中如白纸那般简单,鹘沙的事,她隐瞒了一些东西,但他不打算刨根问底。他信任她,清楚她的为人,就算隐瞒,也是一种保护和无奈。
更何况,这个消息分量之重,足以扭转一些被动的局势。
宋牧川道:“我知道了,这个消息很重要,多谢。”
南衣咬咬牙,问得有点忐忑:“谢却山回大岐了,你知道吗?”
“我听说了,这件事发生得很突然。”这也是宋牧川疑心的点,鹘沙的事情一出,谢却山就被调回了大岐,同时他还得知完颜蒲若进沥都府的消息,放到一起看,怎么都是谢却山的处境微妙。
可谢却山究竟只是失了信任,还是暴露了身份,他不敢去想。
他以为南衣会知道些什么,可她只字未提。
“这背后……会不会是岐人的什么阴谋?”南衣绕着弯子地问。
宋牧川皱着眉头思忖着。
南衣小心翼翼地建议:“能不能派人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