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得在运气好的时候。
苦难人太多,这野果子也轮不到你来捡。
城西那个破庙,是个土地庙,永慰县实在是太穷,地方太过偏僻,是以到了最后土地庙无人供奉,神亦被人舍弃,徒留这一座破败不堪的庙宇,借与世人遮风避雨。
到了城西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
苏幕立在破庙外,冷眼睨着云峰,“人呢?”
“在里面!”云峰伸手一指。
苏幕跨步进了门口,这破败的木门,压根用不着推,风一吹就“吱呀吱呀”的摇晃,瞧着偌大的门缝,她瞧见了黑漆漆的院子,满目都是稻草、木屑、烂木棚子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冬日御寒,夏日挡雨。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少年人,长身如玉,眉眼温润,回眸间笑容清浅,音色温和,宛若春风,“你来了。”
“你玩什么花样?”苏幕立在那里。
顾西辞冲她笑,“跟我来吧,后院有惊喜!”
惊喜倒算不上,惊……诚然如此。
瞧着高高在上,矜贵无比的小公爷,此刻正鼻青脸肿的,与乞丐争食,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倒是真的瞧不出来,是薛宗越本尊。
“你带我来看这个?”苏幕眯起危险的眸子,“顾西辞,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西辞叹了口气,“你若是唤我安禹,我会更高兴些。”
“你少阴阳怪气。”苏幕侧过脸看他,“我不会感激你的。”
顾西辞报之一笑,转身离开,“帮你也等于是在帮东厂,帮了东厂就是帮太子殿下,对你对我都有好处,无所谓感激不感激。”
望着顾西辞离去的背影,苏幕敛眸望着不远处的薛宗越,下意识的裹了裹后槽牙。
这原是锦衣卫的事情,沈东湛一直在找人,按理说不可能找不到薛宗越,那只有一种可能,顾西辞动了点手脚,以至于锦衣卫的人没能找到此处。
可顾西辞一介儒生,能动什么手脚呢?
要知道,沈东湛可不是寻常人,锦衣卫的势力更不容小觑,要躲开锦衣卫的耳目,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这顾西辞,绝非泛泛之辈。
苏幕原是想走,可走到了门口,又顿住了脚步,薛宗越是个草包,饶是问了话,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草包有草包的好处,比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