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是要让太子回殷都。”沈东湛心下微沉。
周南一怔,“现在?可是煜城守官被杀,咱们不还压着没有上报吗?现在回去,岂非……为他人做嫁衣?”
敢情,这栾胜是来抢功的?
他们把税银找回来了,把杀死江利安的凶手找到了,还逮着了五毒门与一众水寇、刺客,保太子安然无恙,这桩桩件件,哪个不是功劳不小?
现下倒好,栾胜一来,把他们往殷都一赶,自个麻利的收拾残局,这大小功劳可不都落在了栾胜的手里?
“他若是来抢功的倒也罢了,好歹也会继续追查,手段必定比苏幕更为凌厉。我只怕他不是来抢功劳的,是来断后路的!”这才是沈东湛最担心的事情。
功劳这种事,沈东湛从不稀罕。
他现在担心的是栾胜一来,苏幕便再也不敢轻举妄动,等同受制于人,到时候栾胜想做什么就是什么,苏幕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睁睁看着证据消失,会愈发痛苦。
周南明白了,“杀人灭口,铲平一切?”
顺子从门内出来,冲着沈东湛毕恭毕敬的行礼,“指挥使大人,太子殿下请您进去。”
回过神来,沈东湛疾步进了殿门。
…………
院内。
栾胜负手而立,瞧着跪地行礼的苏幕,沉默了许久。
苏幕倒也是习惯了,没有栾胜的吩咐,一直跪地不起,这些年义父待她不薄,但若是惹了义父生气,惩罚起来……未见他手软过分毫。
“苏幕。”栾胜终于开了口,“陪着太子殿下来煜城,有什么感受?”
苏幕心下一惊,他若直问案情进展,又或者问及太子与锦衣卫之事,她还能松口气,但现在……显然是栾胜起了疑心。
“当年,义父是在煜城外的死人堆里,把我带回去的,如今故地重游,苏幕的心里自然是有些感慨的。”她努力平复心内的慌乱,脑子快速做出反应,言语间尽显真诚,“在我眼里,煜城并非极乐之境。”
栾胜盯着她,眸微眯,“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