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辞瞧着他,“栾胜不好对付!”
“我比你清楚。”沈东湛往他跟前放了杯水,“栾胜老奸巨猾,为人心狠手辣,她怕是要吃苦头了!”
顾西辞端着杯盏,神情有些沉冷。
不用沈东湛开口,他也知道苏幕的日子不好过,饶是栾胜的左膀右臂,是他的义子,也难逃这样的结果。
凉薄之人,对谁都凉薄。
“你打算,怎么做?”顾西辞抿一口水,口吻是淡淡的,可心里却是波涛汹涌,难以平静,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苏幕一直留在东厂,早晚有一天会死栾胜的手里。
当然,能杀苏幕的,也只有栾胜了!
“我料定他们很快就会折返,但队伍还会继续往前走。”沈东湛望着她,“待会我就去逮人,顺道把他的皮面给撕下来。”
顾西辞放下手中杯盏,“这件事,也只有你去做最合适!”
“没错。”沈东湛顿了顿,“他到底是不是栾胜,很快就知道了!”
外头,忽然一声炸雷,震耳欲聋,稍瞬便下起雨来,雨势不小。
如沈东湛所料,东厂的队伍出了城没多久便停了下来。
“年修,让所有人继续往前走,你挑几个可信的人,咱们掉头回去!”苏幕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瞧一眼周遭的大雨,冷声下令。
年修颔首,“奴才明白!”
不多时,众人继续往前走,唯挑了几个可信的奴才,跟着苏幕折返南都城。
下了雨之后,天色便暗了下来,尤其是他们已经离开南都城好一段距离了,这会再折回去,还没到南都城,便已天黑。
“这个时候返回来,是想看看锦衣卫的动作?”奈风开口。
苏幕停在林中,“天黑进城,咱们的回马枪能杀得锦衣卫和顾西辞,一个措手不及。如果咱们一直留在城中,那便是敌不动我不动,最后谁也动不了谁,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苏千户倒是很了解锦衣卫的行事。”奈风开口。
苏幕翻身下马,林中雨不大,但水渍沿着叶片,滴滴答答的打在斗笠和蓑衣上,略显嘈杂,“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义父所授,岂敢忘怀?来南都,为的就是顾家,若是就这样空手回去,恐怕没法跟义父交代!”
“你打算这么做?”奈风问。
苏幕深吸一口气,“雍王在南都停留,自然是有目的而为之,顾震已死,那么雍王想要的东西,肯定是在顾西辞的手里,沈东湛之所以留着不走,肯定也是为了这个东西!”
“爷,咱们这是要潜入顾家?”年修有些担虑,“可是顾家有锦衣卫的人,暗地里看着,怕是不好动手。”
苏幕轻哼,“那也得拿到东西,否则义父和皇上那里,我会吃不了兜着走。若顾震不死,我倒是没有机会下手,但现在嘛,一个顾西辞,又算得了什么?大不了,杀!”
“是!”年修行礼。
待众人走出了林子,天色彻底的黑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