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您好好养病,只要有我一日,绝对不会有人敢闯进沈府,对您不利!”沈东湛敢许下这样的承诺,自然也是有底气的。
殷都城内,除了东厂那帮阉人,谁敢轻易对锦衣卫都指挥使下手?
除非,帝王下令!
锦衣卫直隶于君,受命于帝,没有帝王令,谁敢妄动?
“自打你送了柠儿回来,看了你让人交给我的信,得知柠儿受雍王蛊惑而陷在东厂的手里,以至于身心受损,我便知道这丫头……”沐飞念幽幽的叹口气,“原本我也想去齐侯府要个公道,你看管不利,终究也是有责任的。”
这点,沈东湛并不否认,“是!”
“是你对柠儿不上心,才让她受到了如此伤害,姨母对你也是有怨恨的,我终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说不心疼是假的,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沈东湛敛眸,沉默。
“所以此番来殷都,我亦是愿意的。”沐飞念叹口气,“我忍着痛苦与挟制,想着问问你,到底愿不愿意对柠儿负责,可当我知道,柠儿居然、居然……明知道雍王心怀不轨,是始作俑者,还敢进雍王府,我如同醍醐灌顶,彻底的清醒,这孩子没救了!”
沈东湛一怔,倒是没想到,一贯唯唯诺诺的姨母,居然能说出这样清醒的话来,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我为了她,甘愿忍受江晋的奚落与要挟,怕万一和离,对她清誉有损,影响她来日婚假,可现在看来,都是我一厢情愿。”沐飞念摇摇头,“不值得!”
沈东湛仔细的为她掖好被角,“姨母,事情都过去了,您好好养病,别的就不用多想,柠儿虽然任性,但是本性不坏,想必很快明白,孰是孰非。”
“她不会明白的。”沐飞念嗤然,“大概到无法挽回的那一刻,她才会领悟,彼时已经是死路一条了。这殷都城内招惹谁不好,招惹皇亲贵胄,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连个像样的娘家都没有,也敢往上凑?”
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我……会把她带回来的。”瞧着自家姨母,满脸绝望的样子,沈东湛有些不忍心。
沐飞念苦笑,“她不会跟你回来的,你与她自小青梅竹马,却还不如我了解她,可见这心思真的一点都没在她身上。罢了罢了,你也不用再宽慰我,去拿纸笔过来!”
“姨母这是要作甚?”沈东湛皱眉,“有什么要交代的,等身子好转些再说,也是来得及的。”
沐飞念垂着眉眼,“姨母知道,自个不如你娘聪慧,打小她就什么都会,我因为身子虚,什么都做不好,可姨母心里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去拿纸笔过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