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的确是要知会国公府一声的,要不然出了事,谁敢担待?
底下人去通知国公府,林静夏回了药庐,捻着蒲扇,坐在小板凳上,愣愣的瞧着咕咚咕咚冒泡的药罐子发愣。
直到颜姬站在了她后面,她都没能回过神来。
不过,颜姬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也不是全然没心的,只是好像藏着什么心事,所以一直没有跨出这一步。
要不然,她完全可以把人送回去,而不是把她从国公府请过来。
舍不得,是因为放不下。
放不下,是因为舍不得。
“林大夫!”颜姬开口。
林静夏一惊,手中的蒲扇“吧嗒”落地,她赶紧起身,面上有些慌乱,“夫人?”
“辛苦你了。”颜姬笑了笑,“若不是你,这小子还不定得闹到什么时候呢!颜面不颜面的还是其次,关键是身子,好在有你能治得住他。”
林静夏捡起了蒲扇,“夫人不怪我吗?”
“是他死赖着你,我怪你作甚?”颜姬笑着摇头,“各人自有个人命,他把命搁在这,也不管你要不要,我若是逼死了你,就等于是逼死自己的儿子,你说是不是?”
林静夏抿唇,愣是说不出话来。
“越儿的性子难缠,你将不喜欢都写在了脸上,要不是碍于国公府的颜面,怕是早就将他扫地出门。”颜姬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
早些年胡作非为,不知好歹,如今想改邪归正了,别说是林静夏,这要是说出去,怕是满殷都城的人都不信,她颜姬这个当娘的……也不信。
“夫人言重了。”林静夏忙道,“薛公爷虽然行事恣意,但是重情重义,也算是个好人。”
胡姬被她逗笑了,“那是因为遇见了你,恰当的时间,恰当的人,生出了恰当的缘分,想要另一种人生。罢了,人不经历一些事情,不到一定年纪,是看不破年轻时候的种种执着,我先去看看他,你熬了药再端过来。”
“是!”林静夏行礼。
胡姬转身离开,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这小子……
“下去吧!”颜姬坐在床边,让伙计离开了屋子。
睨着床榻上的儿子半晌,颜姬阴阳怪气的轻咳一声。
“娘?”薛宗越睁开眼。
颜姬瞥他一眼,“不错啊,小子,这苦肉计一出接一出,练得比你爹当年还炉火纯青,真是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