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回不是去阴山,而是绕了半天,最后将马搁在一户农家,徒步穿过山涧峡谷,沿着狭窄的小路,找到了隐匿在这深山老林里的遗失村落。
住在这里的,多数都是为了避世,进出皆有陷阱。
但沈东湛领着周南,却是极为谨慎的绕开了所有的陷阱与暗招,平安的进了村落。
古老的村落,门口立着一个“生人勿进”的牌子,边上立着一个诡异的人形木雕,放眼望去,面目狰狞,周身漆黑如墨。
白日里便极尽阴森,若是到了夜里,更觉可怖。
这是周南第二次跟着沈东湛来此,头一回汗毛直立,此番仍是鸡皮疙瘩落一地,不改心里发怵之感。
悄摸着看了一眼身边的爷,见着沈东湛面无表情的样子,周南讪讪的咽了口口水,默默跟在沈东湛身后,亦没敢吭声。
从村口进入,过两道牌坊之后拐个弯,走过乱石小道,便是一座如同宗祠一样的地方。
沈东湛在宗祠门口站了站,雕着兽面的门,忽然“吱呀”一声自动打开。
见状,沈东湛抬步进门。
周南喉间发涩,赶紧跟上。
这地方,还是这么阴森诡异,他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已经根根立起。
堂内空无一人,长而迂回的回廊里,木柱表层斑驳脱落,风吹着破败的帷幔肆意飞舞,脚下的青石板缝隙里荒草漫长,偶有晃动,更让人心惊肉跳,瘆人至极。
及至正位主堂,长明灯随风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熄灭,却又在即将熄灭的瞬间,恢复了羸弱的光亮,继续燃着。
周南面色铁青,瞧着主堂内的一排排灵位,止不住直皱眉头。
灵位上清一色的空无一字,只以灵位的材质和颜色为区分,分门别类的搁着,此处……时时刻刻透着诡异。
沈东湛躬身揖礼,转而从侧边小道进了后面。
在后面还有一排茅屋,院子里荒草漫长,时不时有野鸟在里面蹦跶,见着来人,“呼哧”振翅飞出,嗖嗖的落在了屋脊上,虎视眈眈的瞧着底下的陌生人。
沈东湛立在一扇木门之前,刚要抬手敲门,木门如同有所感应,登时从内里自动打开。
见状,沈东湛二话不说,踏入房间。
屋内漆黑一片,唯有床头一盏豆灯,略微闪烁着萤光。
羸弱的光,落在了床榻上。
那儿,躺着一个人。
一眼望去,一动不动,若不是屋子里尚未淡去的药味,以及床头那只空药碗,只怕会以为……这是个死人。
床边立着一人,见着沈东湛进来,微微躬身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