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凑过去,“难道不是吗?”
“我只远远的见过他一次,连五官都没瞧清楚,又怎么会亲近呢?”伶仃扶着桌案起身,抬步朝着床边走去,“我之所以叫他阿笙,一则是因为族人都这样喊他,其后……是因为阿绫的缘故。”
眉睫陡然扬起,沈东湛骤然扭头看她,“阿绫?”
“阿绫是我一起长大的朋友,后来我犯了事,也是阿绫帮着求亲,才免于重罚。”伶仃伸手扣着无弦的腕脉,眉心微微拧起。
沈东湛试探着问了一句,“阿绫是谁?”
“南绫。”伶仃抬眸看他,“你既知道少主是谁,便也该知晓少主的生母是何人?”
沈东湛没说话,心里清楚得很。
“南绫喜欢往外跑,每次都是偷偷的去,后来在外头逢着了阿笙,回来之后便一口一个阿笙。”提起这事,伶仃直摇头,“女儿家的心思,总是那样单纯,只想着与心爱之人,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阿绫便也是这样的心思。”
伶仃仔细的为无弦掖了掖被角,其后起身朝着一旁的药柜走去,开始倒腾她的那些草药,“在我离开天族的那一日,她带着阿笙来送我,我才有机会远远的看了一眼。”
“原来如此。”沈东湛了然。
伶仃顿了顿,“恩怨纠缠,其实早就说不清楚,孰是孰非,斯人已逝,很多事情都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只希望你们这些活着的人,能好好的活着!”
“你看无弦这副样子,像是能好好活着,不再纠缠的样子吗?”沈东湛问。
伶仃面上一滞,着实是答不上话来。
“我们不纠缠,不代表别人也不纠缠,栾胜可是半点都没手软,该杀就杀,不该杀的也杀,他想杀的还是杀。”周南接过话茬,“你可知道你口中的少主,曾经又数次,险些死在栾胜手里吗?”
削皮的刀子,冷不丁剜了一道,伶仃慌忙将刀子丢在桌案上,心慌意乱的将出血的指尖塞进嘴里,面色铁青的抬眸望着他们。
“就上一次,若不是我家侯爷夫人出手,只怕你家少主早就见了你的阿绫。”周南扯了扯唇角,嗓音清亮,一字一句,狠狠的扎进伶仃的心里,“狼就是狼,就算是到了死的那一刻,也改变不了他嗜杀的本性。”
伶仃吮着流血的指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最初藏身何处?”沈东湛问,“我的意思是,他的家人都埋葬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