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此时此刻,李璟的心里肯定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刺激一个病人,显然非良医所为。
可只要一想起李璟当初对苏幕,对沈东湛做的那些个事,王太医心里那点虚,彻底掀得一干二净,恨不能李璟一激动,绷得伤口二次开裂,疼个半死才好。
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真好!」李璟持着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嗓音,笑得不鬼夜嚎还可怖,「他可真是好样的!」
他还没死,栾胜就忙不迭的要去找可以取代自己的人,果然是心狠手辣的东厂提督,当得起薄情寡义之名。
只是,李璟只要没死,就不会让栾胜好过。
「殿下莫要动怒。」王太医重新回到床前,「还是先养好伤罢了,其他的都先放一放,您这伤若是不养好,只怕来日不利于行,岂非更遂了旁人的心意?」
李璟躺在那里,回想着当日的情景。
地窖里黑漆漆的,唯有前面侍卫军手中的火把,明晃晃的光亮刺得人眼睛疼,当时他都来不及反应,忽然间周遭滚烫,紧接着便听得有石门打开的声音,刹那间如同闪电般的光亮袭来,耳畔只剩下了轰鸣声……
其后,便是现在。
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李璟自己也不太清楚。
「顺子……」李璟想起了跟在身边的顺子。
当时这小子掉头就跑,李璟转身的手,那小子已经快跑到了门口。
「顺子大难不死,被靖王府的人救了出来,但后来……被人杀死在靖王府了。」王太医叹口气,「殿下就别找了。」
李璟胳膊上的绷带,隐约有了血色,好半晌没有再吭声。
「殿下?」王太医赶紧取了绷带和药,「您可别激动,要不然伤口二次裂开,即便痊愈,这疤痕也是极为瘆人的!」
李璟目色猩红,躺在那里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王太医一层层的解开绷带,其后忍着皮肉撕扯的痛苦,重新上药、重新包扎……..
待处置完了伤口,奴才已经端着药进了门。
李璟只能重新装昏迷,王太医便瞧着奴才喂了药,这才一边叮嘱着底下人,一边带着药箱出了寝殿。
「可得好生看着,别再莽莽撞撞的,太子终究是太子,只要皇上不开腔,谁都夺了不他的位。」王太医意味深长的开口,「尔等不可因为太子昏迷,就如此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