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珝忽然抓住了铁栏杆,“你胡说,她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死?”李懿笑得何其嘲讽,眼眶红得厉害,“那就得问您呢!儿臣的好父皇,您都干了点什么事,活生生的逼死了她?”
李珝摇头,“不。不可能!不可能!云朵怎么可能会死,饶是身子不好,可她到底也是南疆的公主,南疆善巫蛊之术,她一定是……”
“她是人,不是神,没有父皇想象中的坚强。”李懿狠狠的闭了闭眼,“知道为什么母后走了,却无人告诉你吗?”
李珝红着眼眶,捏着栏杆的手,手背上青筋凸起,“为什么?”
“因为她恨你,至死都没有原谅你。”李懿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里满是愤恨与凉薄,“你让她痛苦一生,她入了冷宫之后,便没打算再与你死而同穴。临终前,母后千叮咛万嘱咐,只言片语都不想留给你,与你死生不见!”
李珝张了张嘴,却发现说不出半句话来,眼眶里的东西止不住的往外涌,伸手一抹,竟已是泪流满面。
“母后说了,她走之后,尸身送回南疆,不与您合葬皇陵。父皇既然有心头好,有后宫宠妃,来日便与她们一处。”李懿负手而立,“母后回归南疆,与您相隔千山万水,来生莫再相逢。”
李珝忽然就激动了,“她怎么可以?懿儿,她是你母后,朕是你父皇,你怎么忍心让我们分开?懿儿,你母后……”
“母后已由玉竹姑姑带走。”李懿冷笑着,瞧着他那副虚伪的样子,“您现在激动个什么劲儿?早干嘛去了?祝父皇长命百岁,孤独终老!再过几日,儿臣就要与沈无疆成婚了,到了那时候,儿臣会再模仿父皇的笔迹,禅位沈无疆。”
李珝想冲出来,可软筋散吃多了,这会连挪动步子的力气都没有,狠狠的跌倒在地,“你这个逆女,这江山是咱们李家的,你怎么敢这么做?”
“母后因为您的江山,吃了一辈子的苦,如今这江山落到了我的手里,自然是要当着父皇的面,一一毁给您看!”李懿弯腰,瞧着扑在地上的李珝,“儿臣能模仿您的笔迹和口吻,写下摄政诏书,自然也可以再写一份禅位诏书,这还得多谢父皇,若不是您的心狠手辣,怎么会有我的今日?”
李珝恨得咬牙切齿,恨得眦目欲裂,“你就不怕李家的列祖列宗,找你算账吗?”
“那就让他们来找我好了!”李懿直起身子,端起了摄政公主的架子,“父皇的龙椅,儿臣坐得甚好,接下来就该换沈家人来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