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让我再陪你(1 / 2)

剑尖搁在了那细秀纤嫩的脖颈,宛如一种情人的手扼着咽喉,梁挽眉心一动,架势却不为所动,揪着我手腕的拳猛一发力,我顿时觉得手腕处传来了一阵剧痛,我心中冷笑一声,这厮是真以为我不敢杀他?

于是手下继续把剑鞘往前一推,绕着他的脖子下方转了一转!

梁挽脸上霎时没了血色,仿佛一种临近死亡的惊骇感砸在他脸上,涟漪一般不可控制地扩散开来。

软剑彻底绕着他的脖子划了一圈。

不过比喉咙的位置稍稍低了几分。

而是在他细秀的锁骨上轻轻绕了绕,如死神化作一位少女轻吻了那一排的衣襟袖口,襟口破碎之余,锁骨也带了一丝浅如水色的血痕。

趁他惊楞,我出手点穴。

他眼睁睁地看着我倒了下去,叹息也终究化作了沉默。

我低头,慢慢地把脱臼了的右腕再度接回去,假装那是一点儿也不痛,蹲下来,俯视着他。

“你终究中了毒,有余力,但不多,所以用激将法逼我靠近,想近身翻折我腕子,好再度擒住我。”

“这计策是不错,只是你既都近身了,为何不直接掌刺我咽喉,击打我旧伤,而是又折我的腕子呢?”

“已经处于劣势了,还想擒住我,而不是动杀手么?”

梁挽只是苦笑道:“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杀过人的。”

我目光一动,听他继续笃定道:“就算能杀,也不会去杀你。”

这家伙居然从来都没杀过人?

我有些预料,可还是意外,想到从前他出的种种招数,虽利落硬猛些,可却只是致残而不是杀人,残联是发扬光大了,但没多添一个亡灵,有些还是我补刀的。

我目光复杂地看了看他,像是看着一张未曾被世人染黑的素纸,正等着我去玷污。

“你不曾杀过人,我却是能杀你的。”

梁挽叹了口气,居然说道:“谢谢。”

我眉心一震:“你居然在谢我杀你?”

“谢你最终还是留了情。”

梁挽躺在地上,一点儿也不带伪意地认真看我。

“刚刚那一瞬,你的剑尖其实是可以绕着我的咽喉转的,可最后它只绕了我的锁骨。”

我却慢慢地放下了剑尖,没有占尽上风的得意傲慢,只是颇有些困惑在心头。

“到了这个时候,你不会觉得我还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吧?”

“就算曾经有,那也是在吊桥上那会儿,如今你不仅揭破了我的身份,还借着‘治伤’的名义来冒犯我、羞辱我,我又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才擒住你,当然要在杀你之前,狠狠地折磨你了。”

“我没有存心冒犯羞辱之意,让你觉得委屈,是我考虑不周。”梁挽叹了口气,“但此刻说这些大概也无用了?”

“是无用,我打算对你用刑。”

我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酷,我保证我从眉毛到脚指都是冷清冷血冷到彻骨的,连梁挽听了都好奇而敷衍地“哦”了一声。

“但是你若肯把自己的身家背景道出来,把你的师门传承说一下,我或许可以痛快送你上路,不对你用任何刑罚。”

这家伙的武功路数我还是没能看得出来。

他的招式还算比较好判断,属正统北方拳法与连环腿法。

可他的内功轻功,却是来自于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传承。

这种奇诡的内功系统加上正统的拳脚法门,简直就像是六路泰坦显卡加上了一个古董显示屏,很不搭。

教他内功的人,必定是个绝世高手!

梁挽依旧语气温文:“我答应过师父他老人家不对任何人说出他的身份,所以实在无法答应,抱歉了。”

我仿佛也有些抱歉:“那我就只能对你用刑了。”

梁挽不太信:“你真的要对我用刑?”

“用一用刑,我的气儿消了,你的命儿也没了,对彼此都好。”

梁挽仰视着我,明明锁骨在慢慢淌血,体内毒在蔓延,身处如此劣势,他竟然还以区区俘虏之身,冲着我这个胜利者,颇为清冷狂傲地笑了一笑。

“聂小棠,你倒说说,你想对我用什么刑啊?”

配上这句意气纵横的话,他这一笑的美被衬托到极致,这种美,可叫今人理解韩子高为何为男皇后,叫古人明白慕容冲为何独得圣宠优渥,再配上他这星光熠熠的眼,在昏暗黑沉之下亦可以一笑之美,一人之亮,照彻这洞天明地。

看得我都一愣。

他这个样子,在优势时是绝对看不到的,那时他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多谦卑有多谦卑,润得像一脉握不住的潺潺泉水。

只有劣势至此,生死一刻,方能完全褪去温驯的遮盖,露出惊涛怒浪一般的轻狂之色。

我当即笑了笑:“你这么聪明,怎不猜猜我想对你用什么刑?”

梁挽笑道:“猜不出,也没必要。”

还是这样轻慢和自信啊。

我看了看他,我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要看他生气。

或者看他恐惧。

反正情绪得激动起来,这样他才能气血交聚,脉管膨胀,内气流走。

只有让他达到这种身体状态,我才能顺利地去做成一件很重要也很致命的事。

打定主意后,我忽把他破落的上衣掀开一点,露出那雪白紧致的胸膛。

……哇。

我不得不承认,这两片胸肌,可能是我人生中看过的最完美的两片。

首先它几乎没有毛,这就已经打败了大多数的毛毛动物,一些男人的胸与其说是胸,不如说是毛毛的生长地,看多了让我心情烦躁,而且这个部位的角度很好,肤色很棒,无论怎么看,那都是宽阔白皙,秀气匀称、肌群硕大。

若月光照落,月色仿佛也能化作一只白兔,从这两道柔腻的小坡上滑过去、滚下来、翻上去。

这世上最美的死法,大概就是横冲直撞过去,然后让整个身躯都坠死在这一道深深的沟壑里。

可惜了,我不是男同。

我只是比较会欣赏美、发现美、比喻美、形容美,我只恋美,而不恋任何一种单一的性别,我觉得这样才比较正常嘛。

梁挽见我这般打量,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我,而我站在他旁边,一言不发地把自己的裤腿卷了起来,翻到膝盖处绑牢,露出我这两只光洁修长的小腿。

梁挽更加疑惑地看着我的动作。

然后忽然停止了疑惑。

因为我把一只脚,轻轻地放在了他的胸口。

梁挽愣愣地看着我,口唇微微动了动。

我却轻一发力,便立刻感觉到胸膛在五根脚趾之下瞬间鼓起,并努力向上挺着,去承受那足尖的重量。

我马上笑道:“听说……你很不喜欢被人踩啊?”

梁挽皱了皱眉,却只是冷淡一笑。

我又面无表情地加了几分力,冷漠地压下了小腿,五根脚趾越发努力地擦着那两块雪白胸肌,梁挽的面色渐渐难看了一点。

看着他的表情,我只觉得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愉意,从这五根犯罪的脚趾一路传递上来,一下子就惠及了四肢百骸,之前被梁挽像暗娼小倌一样紧缚和戴口球的屈辱,好像就被抵消和瓦解了。

内心无论如何,我脸上都是冷清漠然地继续着动作。

而梁挽叹了口气,终于开口道:“请你不要这样踩我的胸口。”

我细细地品味着这一句,忽道:“把这话再说几遍。”

“为什么要多说几遍?”

“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我想听什么。”

梁挽只是定定地看着我,却再不肯说一个字。

我目光专注地看向他,脚趾缓慢地揉磨,瞧见某个微妙的部位发生了颜色的变化,又见某个奇特的部位发生了的硬度变化,这变化里的变化,变化外的变化,无处不透一种诡异的风姿,和暧昧的风情。

而梁挽也感觉到了呼吸的困难,脸色有些红赤地看着我。

但还是不肯说话。

脚尖之下的心跳有所加速,但是还不够。

我希望能加速到心房膨胀、脉管贲张、血温升高的地步,然后才能进行到重要的下一步。

我一脸面无表情地加重了足尖力道,看见他皱眉如拧缎,听见他的口唇间发出了一道儿无奈的叹息。

我只道:“其实你是可以叫出来的,何必忍耐?”

你怎么还不生气?被人踩成这样你不觉得受辱吗?

梁挽只是淡淡道:“一点点的难受,是可以忍耐的。”

“忍有何用?只需我发力一踩,你的肋骨断裂,刺入肺叶,只怕你也没得救了。”

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便用一种看似不是挑衅的口气盛赞道:

“你被我绑了双手双脚,塞了口唇,只有一双漂亮眼睛能动,都能让我为你解缚,以至于最终翻盘,我怎能不像你学习呢?”

我知道他是挑衅我,心里有点恼怒,但还是面无表情道:“后悔放开我了么?若再给你一次机会,便不会心软吧?”

梁挽却笑道:“有什么好后悔的?你这样的人物能落在我手里,本就是我的幸运。若不是你先心软,不立即杀掉我,我又怎能俘虏了你?”

他越是镇定自若地说这些,我越是有些无端无名地愤怒。

明明我在劣势都被他弄得十分狼狈屈辱,轮到他到了劣势,就没有一丁点的脆弱可怜给我看,连红个眼圈也没有。

我若没把他弄生气,那接下来的事儿做起来是有风险的。

我面无表情地把足尖一挪,直接放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你若什么都不打算说,那我帮你发点儿力,就结束了。”

梁挽无奈地苦笑一声,仰起头,说了一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

“昔年一剑名动四方的‘剑姬’苏霓,曾于十三把锋利剑尖之上作舞,那时的京中少年,但凡见过那一人一舞,便觉观此一景,此生再无遗憾。”

我疑惑道:“你说这些不相干的做什么?”

梁挽若叹若吟道:“她练过内家功法,赤足在剑尖舞动而不伤分毫,评家说她玉趾雪白纤细,足尖娇如嫩莲,甚至有一狂生痴言说,愿醉死于苏霓区区莲趾之下,我但是觉得也太夸张了。”

“……啥玩意儿?”

“聂老板还是没听懂吗?”梁挽有些无奈,“那苏霓也不过如此,我是见着你,才明白了那愿意‘醉死于莲趾’的狂生,为何会那么痴迷于……”

我迅速而果决地踩下去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