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正中央的陈澍本要追去,只是被人抓住了手,急得高喊:“哎呀,你别跑呀!你骂了我这么久,怎么我骂回去两句就要跑了!”
“这种人跑了就跑了。”灰袍男子道,又冲着那些围观的路人笑了笑,道,“没旁的乐子看了,乡亲们都散了吧。”
陈澍这才回头,先是看见了抓着她的那双手,指节分明,纤长有力,正是灰袍男子的。尔后,她视线上移,才看清了这灰袍男子的五官,眉清目朗,神情冷淡,不过眼角弯弯,似有笑意,也许是这个原因,莫名地教她心生亲近,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却又记不分明。
两人对视,俱都默了一会,陈澍正仔细地在脑海里翻找他们是否曾经相识,便见那灰袍男子惊醒一般撤开了手,后退半步,别开脸。
“你……”陈澍道。
“抱歉,方才情急,有所冒犯。”灰袍男子道。
陈澍眨眨眼,不知所以,直道:“你为何道歉呢,我还要谢你哩!我们当真没见过么?”
这回是灰袍男子一怔,笑着道:“应当是没见过的罢!姑娘堂堂侠客,行走江湖,修仙问道,在下不过是一介书生,姑娘何来此问?”
“我觉得你面善哩,好似见过一样!”陈澍道,也笑起来,露出两颗若隐若现的虎牙,“也是,你是好人,好人都面善的。不知先生贵姓?”
“鄙姓……鄙姓云,单名一个慎字。”
“云慎,云慎……”陈澍嘴里像是慢慢咀嚼一样,小声念了两回,自觉念熟了,笑道,“云兄可有空,我请你吃茶!怎样?”
云慎没纠正她称兄道弟的浑叫法。
“你手头有银钱么?”
这一问,陈澍当真思考了一会,左翻翻,右翻翻,然后猛地一个回头,拎着手里那块玉看向云慎:“我没有银子,但我——”
“不行。”云慎无语,叹了口气,“你还嫌这玉闹出的是非不够大么?好生收着吧。”
“你别瞧不起它,这可是块好玉呢,”陈澍有些不快,道,“是我师父传给我的,说是上古留下来的璞玉,经由我派开山祖注入仙气,才流传至今。还是我苦练了多年,终于剑道大成,找我师父苦苦求来的哩!”
说话间,她不自觉地凑近云慎,手舞足蹈地同他比划,只听得云慎轻笑一声,于是她那只手又被捉住了,另一只倒还毫无所觉地继续比划着,完全不顾这在她口中如此宝贵的玉正在空中不稳当地晃来晃去。
“知道啦。”发觉无用,云慎又松开了那只比划的手,劝道,“因而你更不当随意把这么珍贵的玉佩送人抵债。你说你是下山寻剑,若是找了一圈,不仅剑丢了,这玉也丢了,你师父不知要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