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澍却不瞧他,而是看向那观内,自言自语一般地念了一遍云慎那最后一句,便灵巧地挤进人群中,上前凑热闹去了。
要问陈澍求的是什么,他还能不知道么?
只是云慎在人群之中,挤也挤不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陈澍排了队,又同那道士好声好气地交谈一阵,领了一块似幡如绸的红布,又欢快地往后院去了。
等云慎随着人群艰难踏入这道观后院,只瞧见那参天大树,偌大树干,长得枝繁叶茂,从东到西,罩住了整个后院,甚至有枝桠越墙而过,其上纷纷扬扬,挂的仅是红绸,好不壮观。
别说找不到陈澍的人了,就连她方才挂上树的那个红幡,也隐入了这一片刺眼的红色当中。
云慎自然也是从不信鬼神的,可这一刻,在山巅,烟雾缭绕,被众人挤着,那热潮似乎也打湿了他的理智,他沉默着,一张张地翻了过去。这张不是,就翻下一张,高的树枝陈澍够不到,他就一个个循着他头顶高度的树枝拆。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暗下,耳边的喧闹渐渐褪去了。
他终于在一个落到他头顶的红幡上看见了一个澍字,呼吸一滞,急忙拆了下来。
那红艳艳的纸上,清晰地写着两个名字,墨迹甚至还未干,一个是“陈澍”,一个,自然是——
第二十九章
那红艳艳的纸上,清晰地写着两个名字,墨迹甚至还未干,一个是“陈澍”,一个,自然是——
“含光”。
陈澍铸成剑前,就给自己的剑取了这个心心念念的名字,得了剑后,更是日日挂在嘴边,三句不离。
这两个字,似乎极得她的喜欢。
但此刻回想下山寻剑的这么多时日,这两个字,竟是一次不曾从她口中说出过。
云慎定定地看了一会,突地笑了起来。原来今日许愿之人太多,陈澍来得迟了,旁的红幡不曾要到,同那道长卖乖半日,竟讨得一副为少男少女求姻缘的幡子来。端看其上祝语,什么“情投意合”,什么“白首不离”,哪里是给寻物之人用的?这签再添上一人一剑的名字,如是荒诞,显然是必不能如愿的。
可就是这样一幅红签,仍被她就这般郑重地、死马当活马医地挂上了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