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连忙称是,上前一番折腾,好不容易把马止住,车上珍宝已经散落了一地,这几人又连忙捡回来,再行清点。
这一回闹腾,是弄得三人都有些头大,好在这毕竟是魏勉“进献”给恶人谷的,都是山匪,也不讲究什么礼单,若丢了,也不至于交差时掉个脑袋。如此这般再行清点,等诸事都完成了,已是正午,分不清是汗气还是未散尽的暑气的气息在这山林的一角慢慢飘散。
“行了,你回吧。”那守卫最终招招手,换了山中本就有的棚车,拉着这一车从马车之上搬去棚车的药品珍宝,自己一人进了深山之中。
另外两人,自然也乘着空荡荡的马车,缘着来时的路返回谷中。
行至一半,那车被路上山石磕了一下,又是一阵颠,赶车的二人许是怕这马又闹起来,忙停下,等稳当了再挥鞭赶路,口中也连连抱怨,不曾注意到有个身影又从林边大树上轻巧地跳下来,窝进马车之中。
这回,陈澍嗅着山间泥草芬芳,被这车一颠一颠地载着,当真悠闲地小憩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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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大抵山中日光瞧起来烈,实则离正午还远着呢,待陈澍和那马车一齐回到恶人谷,再偷偷在人来人往中溜回自己的房舍时,那来送饭的人都还有一时半刻才到。
今儿她心情好,等那送饭的人来了,几乎以为她思量好了,打定了主意,打算同这恶人谷讲和,于是在门口等了半晌,第一回 看着她大有食欲地把整顿饭都细细地搜刮了一通。
陈澍甚至还打了个饱嗝,然后无辜而好奇地看向这位差使。
“你等着做甚,难不成在等我的……碗筷?”她问。
那人才明白她这阵仗还真不是想通了,站在这儿等了好些时间,只不过是白等,于是悻悻然道了声不是,才转身离去。
房间门被他带上,些许微光还能钻进这逼仄的房中。
就这些亮光,也足以照亮陈澍吃饭用的桌案了。等那人一离开,她手里碗筷一放,丝毫没有停顿地翻过那方才盛饭用的旧碗。
果然,昨日她写下的暗字,今日分明一点变化也没有。
可过了一昼夜,她等的已然不是这字被人添添改改,再加上一笔或是再减去一笔了。
陈澍等着的,正是这如原样不改的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