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知道,你为何藏着掖着?”陈澍反问。
“——因为此事与那恶人谷谷主,萧忠有关。”刘茂道,一见陈澍往他这边走了两步,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急切,显然被这句话吊起了胃口来,他便很是满意地一笑,才缓缓道,“你既与沈诘关系好,应当也是知道此次大水之中,有一人在点苍关为萧忠报信,却至今未见其行踪。”
“是啊。”陈澍老实道,“我当时怀疑的是你呢!”
刘茂不由地一噎,和陈澍对视一眼,陈澍面上什么旁的情绪也没有,只真诚地同他点点头,把自己的诚意明晃晃地摆在了台面上,于是他越发无言,默了半晌,才又假装不曾听到一般说了下去。
“……而此后,那萧忠在恶人谷,也有一位‘军师’,直到昉城城破也未曾找到。”他说,“但昉城城破后,此战大捷,活捉不少人,有好些颇得萧忠爱重的,许是因为被围困多日,不等拷问便吐出不少东西。说这‘军师’来恶人谷,似乎就是为了一把剑,而自从这‘军师’来了恶人谷不久,也正巧有那么一把宝剑被萧忠小心地藏了起来——”
“然后有人找到了这把宝剑?”
这样紧要的关窍,这刘茂语气却不确信起来了,只应道:“是有的,但也不知晓是否是真的那把剑,更不知是否是你的剑,只是打算宣扬出去,以此为饵,去钓那所谓的‘军师’来——”
陈澍哪受得了他这吞吞吐吐的脾气?当即便又迈进来两步,就差捏着刘茂的领子问了:
“是谁捡到了?”
“——武林盟主,徐渊。”
第一百零八章
“武林盟主,徐渊。”
“……他捡到了你的剑?在何处捡到的?”云慎狐疑道。
“ 也不知道。”陈澍泄气地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又把手里的劣质假剑恨恨地扔回桌上,方道,“那刘茂嘴里一句有用的话也没有。舌灿莲花,所以放出来的都是响屁!”
闻言,房里的第三人呛住了一般,猛地咳了两声,然后陈澍才抬起头瞧何誉那眼罩也掩不住的尴尬,猛地意识到什么,讪笑道:“……也不是骂他。但他真的不肯透露一句实话,只说这盟主捡了剑,又打算用此钓那‘军师’上钩,也不知道是什么办法,也不知道是什么剑。”
这回,咳嗽的换成了云慎,他握拳,捂住嘴,就这么掩饰地轻咳了一声,陈澍那脑袋又应声转了过去,瞧着他。
三人如今暂住在城中原本的客栈之中,与先前那家倒不是同一家,却是同样的简陋,只好歹能供上些餐食茶水,权作落脚。
今日是随便寻了间房,聚了聚头,商议此后的去处。
“……你们两人昨夜都着凉了?”她停下话头,疑惑地问。
“……不曾。”云慎道,又温和地笑了笑,道,“但何兄大抵还不清楚此事来龙去脉呢,你为何不先同何兄分说清楚呢?”
“不必不必。”何誉连连摆手,道,“我虽然愚钝,却也不是傻子!是我交给小澍姑娘这剑出了差错,是也不是?”
“……这倒不是。”陈澍说,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歉疚,“是我在拿到剑时便察觉到不对了,但是彼时一是正在战时,二是我怕此事说出去,教那凶手逃了——我当时笃定这拿着我的剑的人,必定就是那杀了密道里那人的凶手——可如今说这剑落入了武林盟主的手里,情况便不一样了……”
说到后面,陈澍伸出手来,挠了挠后脑勺,似乎有些更难为情了,几乎不愿意承认一般地停下来,吐了口气。
她身边的云慎宽容地哼笑一声,接话道:“原先这‘案情’很是明了,一个凶手,一个死者,可现在多出来一个武林盟主,而武林盟主则是与何兄在‘密室出来后’相遇,因而这剑很有可能根本不在凶手身上,而是那凑巧路过的武林盟主捡到了宝剑,或是在密道里尸体上,或是在密道外,由那凶手扔掉的——”
“——甚至那凶手拿走我的剑,很有可能也只是为了混淆视听,把此事嫁祸于捡到剑的人身上。”陈澍闷闷不乐地接话。
“由此,一者是剑还未找到的事就没必要对你,对我,隐瞒,”云慎总结道,刻意加重了你我二字,“二者呢,则是这寻剑之事,就彻底陷入了僵局。”
“……为何不能去找那武林盟主,问上一问呢?”何誉问。
三人面面相觑,好半晌,陈澍朝着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