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诘知她抓到了最关键的线索,笑而不语地点点头,转而问:“那你们呢?是不是抓到了个有嫌疑的人,正在追查?”
“何止呢!”陈澍道,“我们二人刚才都已抓到了‘赃物’,就在武林盟驻地里,都已对上了,就是这人把东西都偷来了点苍关,他是符修——”
“——就是能腾云驾雾的那种道士。”严骥在一旁解释道。
“——也不全是!”陈澍说,顿了顿,还是跳过了这个异议,接着道,“但总之就是他有能力把那些宝物都偷来点苍关,又仗着我们未到,光明正大地同那些差役说是盟中要存放的物品!我也带着他们追了过来,现在只差抓到他本人了。东西都在此处,想必他费这么大的劲,也不会弃之不管。”她冲着严骥吐吐舌头,沿用了他的说法。
“哦?”沈诘道,“那你们曾去此人原先在点苍关的落脚处看过么?”
“看过。”严骥道,“屋中并无人,地上断壁残垣,地下摆设严整。”
“几人一齐去的?就你二人么?”
“不不,还有何誉、徐渊,以及云慎。云兄在这客栈中换衣服呢,另外两个则是去了弦城,原打算的是兵分两路追查。”
沈诘沉吟片刻,道:“……那,或许你们该再去瞧上一遍。”
“为何?”
“点苍关就这么一家客栈。他若不是住在这客栈里,分明没有其他方便的落脚处。而你们也说过了,既然是仗着你们一时半会赶不回来,他也没必要隐秘行踪,这落脚处,自然是越方便越好。”
“难道他就住在那院中,只是我们没瞧出来?”陈澍狐疑问道。
“至少,这地下‘摆设严整’……而若是被那大水冲过,如何还能严整呢?说明他自在洪水之后还回来过。或许是与你们错过了,或许他就宿在武林盟内。总之,欲查清此事,只要晚上再去探一回,就分明了。”沈诘犹豫了一下,道,“除了这盗窃案,我回点苍关,其实还为了另一桩事。”
“什么事?”陈澍与严骥异口同声道。
就在此时,那茶终于上来了。茶水清香,还冒着热气,沈诘笑着抿了抿,又往后一仰。
陈澍哪里耐得住性子,灵光一闪,又追问道:“难不成与那洪水有关?”
闻言,沈诘脸上笑意愈发明显,她冲着陈澍一扬下巴,问:“你可还记得在营丘城时,我与你说的话?”
“……哪句?”陈澍问,又有些心虚地补了一句,“不会是说那毁堰之人或许是最后一场就在台上,因此甚至可能与我有关什么什么的那句吧……”
严骥瞪大了眼睛看向陈澍。
沈诘听了,更是抚掌,大笑三声,末了,才摇着头道:“这倒也不错,不过是再后头些,是我们查到那自尽之人之后的推测。我同你说过,这行凶者前后矛盾,既大胆、鲁莽且短视,又小心、阴险且贪婪。
“前者想必你二人也能猜到了,就是那恶人谷谷主萧忠,因为自小便在谷中横行霸道,为祸一方,因此才养成这样的性子。无论是那恶人谷一战中的战术还是那些匪徒被俘后的供述,都可以印证此事——
“那,还有一人呢?”
“难不成就是我们追查的这个——”陈澍蓦地倒吸一口冷气,道,“不对!这人既然是符修,为何要故意选定大比之日,他随手便能保住那人无虞!更何况此人在大水之日明明使了符菉来救整座城,显然并非是那始作俑者!”
“不错。”沈诘道,又仰头,把那盏茶水尽数饮尽了,再抬眼来看,与桌上二人目含期待的眼神相对,吊足了胃口,她却一笑,问了个全然不相干的问题,“怎么,那个云慎也在是吧?你们出过一趟门,他这衣服早该换好了,不如把他叫下来,一同商议?”
“他……”陈澍干笑了两声,又与严骥对视,见严骥竟也鼓励似地朝她一颔首,顿时无法,皮站起来,硬着头道,“……那我去把他拽下来。”
说罢,生怕那两人问她似的,陈澍飞快地冲上了那楼梯,踩得楼上木板登登作响,直把二人都看呆了。
“……她真与那云慎……”少顷,沈诘转头回来,欲言又止。
显然,严骥正等着她这句问话呢,冲她好一番挤眉瞪眼,方道:“我瞧是有些眉头的,且不说之前那些瓜葛,单说这回,你猜何誉兄在那平潮口发现了什么?”
“什么?”沈诘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