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那道长有些恼怒地应了这两个字后,似乎也发觉自己这应对有些失态,又不好意思地一笑,叹了口气,把原委道来,“这位‘师祖’究竟是不是观中长辈,其实贫道也是不知的。只是师父去前曾这么嘱托过,说若有事可照拂一二,我瞧他确实也是多年不改容颜,确实比我等道行深多了,但要说交际,实是不曾有的。不仅不曾有,逢年过节,甚至还会上门来,仗着那辈分,管观里的小辈哄骗些蝇头小利……公子若是想找他求些符水,恐怕找错了地方。”
“道长误会了。”云慎忙道,“我只为寻此人,问清一件事,可否劳烦道长传达?若不方便告知其去处,请他来此观见上一面即可。”
听了此话,那道长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眼,带着些疑虑地应了,道:“区区小事,并不劳烦,自是可以的。不过贫道确实也并不确定这位如今在何方,只得命小辈们往那常见的地方留个口信,或许是寻不见人的。”
“那也多谢了。”云慎道。
道长似乎还有话说,只是犹豫了一下,不曾说出口,便转身进殿,寻那小辈去了。后院中顿时只剩云慎一人,但见他又把眼,朝那古树上望去,不过片刻,克制不住一般地又朝那崖边走了两步,缓步穿过垂花门,走到树下。
说来真是巧了,他伸手一揽,便果真有条红符,被风吹进了他的手心,又紧紧贴着,似乎要缠住他那细长手指一般,清晰地把符上写的几个字展露出来:
陈澍、含光。
其下那些祝语,明明月余之前看,还觉得可笑无稽,什么“百年好合”,什么“白首不离”,可此时,落在云慎的眼里,却好似这冬日的山风一样,虽不猛烈,却足足教人感到一阵寒意,直窜心头。
他仍是默然,好一会,才兀自笑了一声,仍是不忍心一般地松开手,放那红符飞进一片片的赤红枝蔓之中,只是瞧了片刻,又想起什么似的,伸手往怀中探去,摸出来一个小玩意。
这玩意不是旁的,正是陈澍片刻前还给他的那根剑穗。
那根原本承载着陈澍殷殷期盼的剑穗。
如今不仅缺了个口,还同他一样,□□脆利落地丢了回来,但云慎瞧着那剑穗,神情却并不悲切,而是怀着一种怅然。
仿佛还有着一线希望一般,他抬起头来,视线在那一片片飞舞的红符中翻找,大抵是还想再找到那张属于他和陈澍的,再把这剑穗也一并挂上,正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