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后,刘鸣悸终于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桌前摆放的茶具,手指轻抚杯沿,缓缓下滑,指甲抠过杯底发出呲啦刺耳的声响。
但刘鸣悸却丝毫未觉……
知了不知何时爬上枝头,发出令人烦躁的声音;树荫遮盖住阳光,天色灰蒙,偶有几缕清风吹过,树叶在空中打着旋儿飘落,如同柳絮般轻柔……
接下来的言语,在这厅中回荡,这一日,便在一番掷地有声的讲述中落幕。
而沈菱歌便被带入偏院的厢房中,她站在窗前,只见屋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将她团团守住。
不免轻笑,她沈菱歌何德何能,让他们这样防范。
晚风拂过窗棂,带起“吱呀”一声,她走上前刚想关上窗户,可当指尖触及木窗,却停下了动作。
这样好的晚风,便让它吹进屋中,送来些许凉爽。
回想她穿书时,严寒暴雪,要烧瓷技能满点,化悲剧为喜剧,她才能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书中世界。
现在,烧瓷技能早已满点,只差最后一步……
想起那晚在山洞,她重逢余时安的场景,嘴角竟不住地扬起,触及木窗的手却突地握住窗框。
她当下将他推开,是恼他明明活着也不来寻她,由她心惊胆战;又气他将自己当作攻略的任务。
她这样骄傲的人,怎么能容忍被人这样耍弄。
可此时此刻,她冷静下来,扶着窗棂望着窗外的夜景,伴着知了声嘶力竭叫喊。
她似乎才感觉到了一丝畏惧,那便是如果失败,她任务失败,一无所有,死在这书中;若是事成,她也将回到现代,余时安任务失败,两人终将分道扬镳……
原来……她心中真正的恐惧是这个吗?
张砚辞的婚礼依旧正常在张府中,他在宾客中游刃有余地招呼着,那脸上青紫的伤痕虽用了极厚的脂粉遮盖,但仍能看出他几日来的境遇。
可今日到访之人对此浑若未觉,包括圣上秦闻笙。
在前呼后拥中,秦闻笙与太后相继来到这挂满红绸的张府中,倒是给足了张砚辞与公主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