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字一句皆是刻骨铭心,那样沉重的心意,几近要把白蕊姬压垮。
“玫贵人,你必得帮帮哀家,在皇帝面前多说些好话。”太后紧蹙眉头,语气急切又期望。
白蕊姬自然为难,可眼见太后如此,她也不得不软下心肠:“太后,臣妾愿为太后沥胆披肝,只是……臣妾现在很难能见到皇上,而且臣妾又嘴笨,怕说错了话更招皇上不满。”
太后却是摇头,坚决道:“你是后宫里最年轻的妃嫔,又生得这样一副美丽的芙蓉面,皇帝从前那样宠爱你,不过几月就给你升了位分,你再略施小计,还怕不得他的心吗?”
白蕊姬微微闪躲着太后灼灼的眼神,可最后,也只得轻叹一声:“臣妾明白了。”
太后顾及着慈宁宫的旁人,也不敢再让白蕊姬久留,话毕之后,便让她早些回宫。
“太后,玫贵人空有一副皮囊,却不通文墨,这件事交给她,真的能行吗?”福珈掩在屏风后,慢步走上前,担忧道。
太后付之一笑,轻轻抬起眉梢,瞧着她:“管她行与不行,若她做到了那自然好,若做不到,就由着她被皇帝厌弃自生自灭吧,不中用的人,哀家也不必再留着了。左右哀家也择了新人,她成不了事自然有人能成事。”
踏出殿外的一瞬,白蕊姬眼角的泪如被风给吹散一般,转瞬就消失不见。
她回头轻佻地看一眼慈宁宫的牌匾,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太后也到了该好好养老的年纪,还想着争什么呢,太后这个位子,还不够钮祜禄氏光荣吗?不过是自己欲壑难填罢了。”白蕊姬边走边念着,面上冷漠如寒冰。
“主儿,那咱们该怎么做才好呢?”俗云心里惶恐,生怕踏入慈宁宫的那一瞬就又让弘历对白蕊姬起了疑心。
白蕊姬颜笑嫣然,看似美好的笑容此刻却显得不合时宜:“怎样对我们好,我们就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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螽斯门的牌匾静静伫立在上,底下的人却虔诚地跪拜在此,闭着眼睛,整颗心都牵动着。
“臣女白蕊姬,今日跪在螽斯门下,真心祈愿,愿自己能早日平安诞下一个孩子,也愿二阿哥的身子早日得以康健,为此,臣女愿折寿十年。”
白蕊姬轻声呢喃着,手中一片素净,未戴任何装饰,她就那样一心一意地合十双手,沉静而认真。
身后的阵势也因此缓缓地停了下来,待她意识过来时,便感受到一双温热的手,握住了她的指尖。
白蕊姬蓦然睁眼,转头望去,却是弘历。
“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她像是极不适应,刚对上他的视线就又低下了头,声音细腻如春雨。
“你的心,上苍会感念。”弘历道,“起来吧,别站在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