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嬅也冷笑道:“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嘉嫔一向目无尊上,从前都敢越过臣妾处罚嬿婉,自己的贴身宫女有样学样,自然敢对妃嫔不敬了。”
句句回击,句句被驳。金玉妍与贞淑二人早已是冷汗涔涔,可却仍不肯承认。撑多一秒,她都还是天子的嘉嫔娘娘,皇四子的生母,玉氏的骄傲。
“皇上,您怀疑臣妾的诱因不就是冷宫的乌拉那拉氏中毒一事么?好,假若一切的事情都成立,臣妾要杀之而灭口,那就该下足了量,叫她无力回天才是,又怎会只用些微的量,叫太医把她给救了回来?倒像是救她出冷宫一般。”金玉妍仰起头,如发上的金錾玫瑰戏蝶簪一般明艳着,眼神是那样凝定,不带丝毫动摇。
此言却是狠而实在,弘历也不免犹豫一刻,可心中疑窦依然不消。他攥紧了佛珠,审视着金玉妍的眼眸转涌着阴沉和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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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被金玉妍抓住可乘之机的那么一瞬,殿外传来一道拍手的声音。
“无论嘉嫔你是否下毒害乌拉那拉氏,也已是万罪难逃了!”
白蕊姬的声音泠然穿透着劲风传了进来,身后竟还跟着两人一同陪入。
金玉妍和贞淑猛然回头望去,却是吓得魂飞魄散。
“臣妾方才回宫用药,正逢贴身宫女俗云回乡侍疾而归,没成想她这回来,竟传来了个让臣妾深觉惊天动地的消息,当即便急急赶回了长春宫。”白蕊姬挺立着身子,病弱之色一扫而空,望向弘历。
她移开身子,身后赫然是阿箬和徐太医二人!
黄绮莹大惊失色:“怎么回事?!徐太医不是已经……”
弘历眸光一凛,双目灼灼地剜向地上的人,他心脏似被狠掷了一把,如今不住地沉重喘息。
“说!”
徐太医战战兢兢地抬头,面上的风霜已如咒文一般死死刻在了他的脸上,看着万分诡谲。
“皇上……臣经历之事太过惊世骇俗,但句句属实,求您再相信臣这最后一次!”
金玉妍此刻当真被吓的惊心吊胆,寒意从心底不断蔓延至全身,冷汗也细密地在额角渗出。
“皇上,臣受嘉嫔娘娘之意,对玫贵人下朱砂一事避而不提,当日齐太医没有诊出来,可臣……并没有相告,才害了玫贵人腹中之子深受毒害。而后仪嫔娘娘有孕,臣听命对三阿哥下发热的药,引纯妃娘娘担忧召齐太医医治,臣便趁机为仪嫔娘娘安胎,暗中在她的坐胎药中,放入益母草,让她体内不调,服多几日,来日便会……小产。”徐太医就这样说出了早已在心中念及万遍的话,可到了弘历跟前,他还是忍不住地浑身发抖。
他发抖的厉害,弘历更是怒火难抑,太阳穴上青筋暴起,一把将青瓷冰纹啜香狠狠砸下,碎片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