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是天子,大清最尊贵的人,难道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他是皇帝,不是懦夫。
嬿婉抚了抚他的心口,轻声道:“皇上,您才是大清的主人,便是世间最难做到的事,不都是您弹指一挥就解决了,何况此事本不是难事。科尔沁早就被您收至麾下,再有势力,也都是您的子民。”
弘历笑了笑:“朕会有决断的。”说罢拉住了嬿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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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嬅静静地端坐在榻,但唯有她心里清楚,此时的忐忑已经让她多么不安。
她已和傅恒表明了态度,富察家的势力早已到了如日中天的地步,无人敢置喙。根本无需再靠璟玹或璟瑟远嫁边地,来巩固富察家的地位。富察家满门的荣耀,难道还不足以保护她们一生平安无忧?
她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离开自己,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无论是否有人因此痛苦,如今她只是一个额娘,要做的,就只有保护孩子。
“太后之所以对手中权力念念不忘,无非是因为端淑长公主还远在准格尔,为了她的安危,不得不掌控足够的权力才能与皇上一谈,”琅嬅竭力维持着仪态,可面上的急切依旧难以掩盖,“若皇上嫁出恒媞妹妹,彻底断了太后与朝臣联络的念想,叫她知道再怎么来往也是无用,那也算是一种手段。”
琅嬅顿了顿,又道:“可是,若是嫁出恒媞,只怕又会助长太后羽翼,叫太后来日更多了一层保障,只怕这才是真的弄巧成拙。”
嬿婉不禁心焦,琅嬅的担忧就是她的担忧,她受琅嬅恩惠太多,此时定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助她。
“我找皇上时,皇上的心意与娘娘您是一样的,况且,皇上对两位固伦公主的疼爱是有目共睹的,谁敢对两位公主的婚事置喙呢?”
琅嬅冷笑:“那可未必,同为皇额娘,我能做的,太后也能做。”
不同的是,她已经感受过彻底失去女儿的痛苦了,这一次,绝不会重蹈覆辙,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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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连着两天两夜未合眼,此时早已是强撑着力气坐着了。弘历自从说过考虑恒媞后,便再未透露一点消息。连自己赶去找他亦是闭门不见,她知道弘历为难,但她怕的就是弘历的为难!
弘历之所以犹豫,就是因为对恒媞动了念头,又顾及着她与群臣的面子,才这般闭门不见,又显而易见是动怒。
她无法,找过白蕊姬,白蕊姬看似是满口要帮她,可到底也没劝动弘历的心意逆转一分。如今想来,便只有徐慧珈了,不论可不可行,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