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太医无心搭理,他不过是照吩咐办事,至于青樱主仆二人说的,他全不在意。
就这样足足过了一个月,青樱才终于被放过,可以出延禧宫透透气。她难得良心发现,觉得该去咸福宫探望有孕的高曦月。不过刚进门,就听得里面细细的动静。
“听说皇上有心处理了玉氏,连来往京中商路都快断的一干二净了。”曦月叹了口气,“玉氏出了那样一个新王,又送进来一个玉答应,的确是罪责难逃,只是玉氏衰败,苦的也只会是那里的平民百姓。”许是有孕在身,她不免多愁善感,想到那还有和她一样的女人,还有孩子们,她就感伤。
“皇上的旨意,咱们没什么能说的,”琅嬅笑了笑,递给她一杯热奶茶,“以后这些朝堂上的事,你也少在后宫里提起来。皇上宠爱你自然不怪罪你,但若是叫有心人听去了,只怕对你不利。”
曦月抿了抿唇,也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青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后退两步离开了咸福宫正殿门前,容佩奇道:“主儿怎么了?咱们不进去探望么?”
“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了。”青樱越走越快,仿佛痛快地呼出一口气来,“容佩,咱们得联系上阿玛。他养好身子后,久未有事做,总得让他有个机会在皇上跟前露面的。”
两日后下朝之时,那尔布便主动叫住了高斌,两人互相客气地行了一礼,又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还是那尔布先笑了起来:“贵妃娘娘一朝有孕,皇上一定开心的不得了,难怪对高大人都更加青睐有加。”
高斌应和般笑了,又谦虚摆手,不想在他面前多说什么关于女儿的事。
“话说回来,皇上前些日子处置玉氏,可谓是毫无情面可言。新王说杀就杀,如今再扶持了一个上位,却是摇摇欲坠,毫无用处,正是危急之时,皇上又断了玉氏商路,看来是要让玉氏自取灭亡了。”那尔布仿佛叹息似的,摇了摇头。
高斌一时未多想,皱眉道:“玉氏虽然犯下大错,但总归对大清有过功劳,皇上此举虽虽是情理之中,但……”
那尔布道:“但太过无情?”
高斌住了口,不再往下说,只是笑着道:“那尔布大人若是这样想来,大可以在皇上下旨前为玉氏求情,这个时候才说,倒是没有用了。”
那尔布连连拱手:“皇上那时正在气头上,有谁敢劝呢。倒是皇上现在已息怒,玉答应也以贵人的位分下葬,或许是皇上心中也曾感念玉答应所出的两位阿哥。若是此时有人可怜玉氏之心,再向皇上求情,给了皇上足够的台阶下,皇上说不准还会犒劳呢。”
高斌哈哈一笑:“那尔布大人看的果真透彻啊。”说罢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尔布笑意更深:“臣近日得了一幅画,想送与高斌大人,还望大人收下。”
说笑间,两人慢慢走远。
延禧宫的青樱正心头鼓动,两天两夜没有安睡,就盼着那尔布能挑唆高斌成功,让弘历恼羞成怒,从而迁怒于高曦月。她一定要让他的心回到从前那样,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