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也解释得够清楚了。
红着的眼眶。
颤抖的声音。
沮丧的背影。
越想,路清就越感觉自己犯了罪似的。
哪怕他大声跟自己说话,她也要好受一点。
四十分钟后,她推算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到家了,终于忍不住,还是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他,“莫先生,到家了吗?”
十分钟过去,没有任何回应。
再次发了一条语音,“莫先生,安全到家了?”
石沉大海般。
不会出什么事吧?铁人也有想不开的时候,况且他还是很敏感的人。
她到底不放心,穿上衣服,决定回去看看。
走到酒店前台,她迟疑片刻,还是把房退了。
打了个车,马不停蹄的到他公寓小区外。
上楼时,她一直在祈祷,他应该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而且他刚刚的试探,也只是试探。
没有实质性的表白,说明他对自己的感情,也只是那样……只是那样吧。
所以也不会因为这个事而有什么想不开。
路清没有立即输密码进门,而是先按了门铃。
可什么动静都没有。
反复按了三四次,路清终于没有了耐心,输了密码。
屋子一片漆黑。
她伸手打开灯,屋子亮了,莫东坐在沙发上,侧着脸,没转头。
茶几上摆了些空啤酒罐,被他捏得歪歪扭扭。
“莫先生,我进来了。”
她知道他不会回应,但还是问了一声。
毕竟这是他的家。
他又喝了一口酒,带着醉意,“东西你可以明天来拿的。”
路清没应答,径直走了过去。
脚上穿的,是那双大大的男士拖鞋。
餐桌上,还摆着她们吃了火锅没收的锅,几个餐盘。
路清默默的在餐桌边收拾着,盘子和盘子之间发出“噼噼啪啪铛铛”的声音。
“你过来,是为了收盘子的?”他语气显然不高兴,“如果是,那你可以走了。”
路清没理他,慢慢收拾好,又冲洗后统统放进了洗碗机。
洗碗机嗡嗡嗡的运行。
路清走到他面前,看他面前七零八落的啤酒罐,心隐隐作痛。
不知道是出于同情,还是自认为自己欠他的太多,路清又改了主意,如果真的和他闹僵了,她可能是被视为最无情的那个吧。
她麻利的把茶几上的啤酒瓶扔进垃圾桶,又不动声色的拿他手的啤酒瓶。
“别喝了,昨天才发了烧,今天又喝这么多酒,伤身体。”
他轻笑,“现在又心痛了?刚刚在酒店怼我的时候,我看你心硬得很。”
“对不起,让你不舒服了。”
他低眉,没让她把手里的啤酒抢过去,反而一手抓住她的手腕。
“我想了想,那男人和我,好像没有可比性。”他笑了笑,不知道代表什么,“唯一能比得过的,就是他能给你带个名分吧。”
“莫先生,你想多了,首先,我和他在电影院只是偶遇,其次,我从没想过什么名分不名分。”
“看来还是我多心了,我以为你们女人,都是喜欢要名分的。”他没笑,话里带着戏谑,“知道你不想要,我就心安了,因为我……的确给不了你。”
路清虽然嘴上是那样说,但从他这里说出口,却让她有一瞬的失落。
他眼里有光。
是带着水的晶亮。
路清以为是他醉了受了刺激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