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说这些账面上的事都是小事,我这里还有十册,你拿去看完了,再来与我核对。”
谢绝应下,起身抱走厚厚一摞。
今日是她和谢申约好对账的日子,上次给的那些账单,她刚看完,账目上写的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自他们父君早逝起,府中一切大小事务便都落在了母亲手中,按理说女子主外,男子主内,女人们大多是不管,也管不来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没有主夫,那就交给侧夫来打整。
可谢申从始至终只有她们父君一人,连个通房都没有,这些事除了交给管家代为打理,平日里便都是手把手操持。
如今管家权一直都在谢申手中,谢绝也不敢找她要公牌点账。
可,以她对将军府这些天的了解,谢家的家底,绝没有账本上写的这么好看。
试想,谢家连套像样的茶具都没有,而谢申本人,更是万年不变的三件套,出门在家穿一套,入宫一套,外出走访一套,一年到头从不添新衣。
这样的家庭情况,怎么看都觉得很拮据。
算了,还是等她把剩下这些账本看完再说吧。
晚膳谢申要带着谢红到蒋家去提亲,谢绝是小辈,不用出席。
霁月国女子向男子提亲的流程并不繁琐,甚至都不用家中长辈出面,只是谢申坚持要以礼相待,所以择了个吉日亲自上门,毕竟也是司农卿家的嫡子,嫁过来以后,将军府也算有个把持后宅的男人了。
是以,谢申格外看重。
两家交换庚帖和画像后,府中就一直在准备聘礼一事,此刻,下人们喜庆地从库房抬出提前备好的三个大红箱子,笑呵呵地朝外走。
谢绝盯着那三个大红箱子,心里暗自琢磨着,这,是不是有点儿少啊?会不会显得他们将军府没什么排面?
谢红今日特地换了身暗红色的新衣,她眉眼粗犷,五官大气,与谢绝柔和妩媚的五官截然不同,因为常年驻扎军营,所以晒得一身健康的小麦色,看起来颇有几分谢申当年的英武之气。
眼看谢红神色激动地跨坐上一匹挂了彩头的枣色红鬃马,谢绝这才放了心往自个儿院子走。
又不是她提亲,自己跟着瞎操心什么呢!
她笑了笑,提步往院子里去。
路过“酒池肉林”,只见绿奴提着她打制的新型锄头正在辛勤地给幼菜苗施肥,这次的菜苗比上次杂交的菜苗缩短了生长周期,应该不要一个月就能吃上新鲜的小白菜和大白菜了!
“不错不错。”她满意的点点头,绿奴像是揣摩懂了她的表情,扬起锄头挥得更加卖力了。
果然,认真的男人最帅。
简单用过了晚膳后,谢绝在屋中点灯看起了账本,打算认真研究研究,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正看得入神,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争吵声。
“江右,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江右去的快回来的也快,愁眉苦脸道:“小姐,是大小姐和主君吵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大姐和母亲?”谢绝放下手中的笔便走了出去。
主院,回廊下。
谢红面色涨红的跪在地上,双手不依不饶地拽住想要离去的谢申,大声质问着:“母亲为何如此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