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日,大都督府上的二公子要在府中行冠礼,他特地差人送了帖子来宫中邀请你我二人一同赴宴。为兄想,明日正好带你去见见我母后,正好也可以让她身旁的贴身婆子替你妆点一番。”
谢绝听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既是大都督家的喜事,我为何需要特地妆点?我与他也不是什么别有情面的关系,不过凑个数罢了。”
贺兰涟闻言,咳嗽了一声,“是为兄的母后想找个借口见见你。”
昨日花袅袅不知从哪儿听到了,自己从霁月带回一个女子的事,吵着嚷着要来见见,贺兰涟二话不说给她下了禁足令,不许她来偏殿,她却偏偏将此事捅到了皇后面前。
他与花袅袅成亲三载有余,却迟迟没有子嗣。
皇后一直隐有担忧,如今听到花袅袅的话,更是以为贺兰涟在外头被不知哪里弄来的女子哄骗,一气之下解了花袅袅的禁足令不说,还特地命她到偏殿瞧瞧。
好在也没有发生什么事?
贺兰涟想到这儿,看向沉默不语的谢绝,突然沉声问道:“你不愿意见吾母后吗?”
谢绝眉头紧蹙,不是不愿,而是她根本没有理由要去见,不是吗?
贺兰涟的态度让她心里不适,正好,她也有意提前离开。
干脆就一道说了。
“也好,大哥,有件事我也正想与你说,此次见完皇后娘娘,我打算提前返回霁月。”
“哐啷”一声。
贺兰涟失手打落了茶盏,茶水四溅。
“你想回去了?”他声音低沉问道。
谢绝抬起头,迎上他的审视,“是。”
“为何?”
谢绝再度拧起眉头,“为何?我本就打算回去啊,是大哥告诉我不便相送,所以我才与你一道进宫来等候。”
“可是,吾不是说过,半月后,自会安排你与锦缎的商队一起返回霁月吗?难道,你连几日都不愿意等了?”贺兰涟隐有失态之色,情绪也莫名的激动起来。
如风了解贺兰涟的脾性,见他已有发怒之色,不敢再劝,只能眼神示意谢绝不要再说下去。
谢绝仿若未见,一双乌黑清澈的眸子直直盯着贺兰涟。
“殿下这话,好生奇怪。”
她叫他殿下?
贺兰涟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她继续说道:“我家中有事,本就急着返回,殿下不方便护送我回去,我能理解。您邀请我入宫小住,我也来了,怎么到现在,殿下反倒控制起我来了?”
“殿下是不是忘了,若非你我二人义结金兰,我是绝对不可能随你一道进宫的。所以,我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您无权干涉。”
气氛一时降至零点。
厅中更是安静得落针可闻。
良久,贺兰涟蓦然一笑,“好,好,是吾高估了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分量,好,吾不逼你,你不想去见吾母后便不去吧,只是返回霁月一事,勿要再提。”
谢绝望着他,忽然眼中有些失望,“殿下是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是不想听懂?”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起来。
贺兰涟面上浮起一抹冷笑,站起身来,“若吾执意不让你离开日照呢?你欲如何?”
“那殿下,就勿要怪谢绝与您撕破脸了。”
面对他的威胁,谢绝不仅毫不受用,而且没有因此退让半分。
贺兰涟眯了眯眼,突然认识到。
站在他眼前的这个女人,竟没有半点惧怕于他。
光看她眼中笃定的神色,已足以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