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勉轻嗤一声:“你敢挂断,我立刻就把狗牵过去。你动作倒挺快,已经给狗找好下家了?”
“我和晴雪说好一起养的。”顾堇堇说。
“你就和庄晴雪住一起了?”何勉不知为何觉得那个名字有点不顺耳,“失忆还能和她这么黏?”
“我还记得她是我的舍友呢。”顾堇堇说。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没有说完的话却已经很清晰,她只是不记得他而已。
电话那端的何勉顿了几秒说:“记得她,不记得我?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你是故意赖掉自己给我添的麻烦。”
顾堇堇觉得自己应该是那种不太会麻烦别人的类型,难道说谈恋爱时也会因为恋爱脑而作妖吗?她有点想象不到。
“你才是别因为我失忆就信口雌黄。”顾堇堇让他举例说明,“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就当你是栽赃陷害。”
何勉当然是有理有据的:“路痴一个,有时看着导航都会走偏。买个衣服挑来挑去逛半天不嫌累,吹个头发又嫌手酸地不愿自己动手。”
顾堇堇听何勉一桩桩说来,有点意外于他会记得这些琐碎,但她不太乐意何勉简单粗暴地把这一切归结为一种麻烦。
“我从小就方向感不太好,有手机导航以后都已经好很多了呢,这一点点小缺点,也没有很难以包容吧?”
“女孩子逛街的乐趣本来就在于挑选,货比三家买到最适合自己的、最有性价比的,才会特别有成就感。”
“至于吹头发,没有人会真的拿不动吹风机,那大概是在向你……”
本是在一一说明的顾堇堇戛然而止,话说一半,羞涩感倒是比言语先一步地冒出来。
何勉听得认真,等了半晌没能等到下文,于是便问:“向我怎么?”
顾堇堇心一横地闭了眼说:“是撒娇啊,何勉。”
她念着他的名字,尾音软软落下。而他的呼吸仿佛骤然变重了许多,吐息隔着电流都扑在她耳边。
心跳在静夜里也跟着变得明显,顾堇堇觉得这话题再继续下去,就真的像是在和对方撒娇了,匆匆作了结束语:“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各自安好吧,拜。”
一口气地说完就挂断电话,不知是因为语速过快,还是别的什么,过了片刻才重新回归气息平稳。
顾堇堇本是把这当做一个意外插曲,不想当晚入睡之后却频繁地做梦,梦里的场景大多与何勉有关。
梦到他们在游乐场走失,何勉黑着脸从人群里把她找到,不由分说地往她身上挂了一只恐龙造型的氢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