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胜男心中的情池开始荡漾,不觉略感燥热,猛想起这里可是最阴寒之地,而那石像下又是最冷冽之处。
来时老祖也说,那石像亘古就有,屡有神异,若借机窥探一二,或可为我们袁家的道添上一笔。
仙王已然算是仙途走到深处了,已然失去改修的可能,但借鉴的意义永远存在,尤其是前贤大能之道。
想到这里,她起身说道:
“我想到魔像前看看去。”
说罢,她往外就走。
南强看眼易成秀,一面起身,一面问:
“成秀,我们一起去吧。”
他还是决定遵守约定,去祖山易家突破,然后和易成秀合籍双修。
易成秀没有言语,但身子却站了起来,跟在袁胜男身后,边走边说:
“胜男姐,你们那次怎么没擒下那葛枫呢,太可惜了。”
她是无心提了一把不能开的壶,把袁胜男气得一哆嗦,心里话:
“又一个贱人!怪不得女子总让男人瞧不起,又笨还多嘴。”
她勉强应付了几句,抢先御剑而起。
空中雾气如纱,三人神目开合,依然可以看到很远的景色。
眼下正飞过一个崖凹之上,低头可见满崖壁紫草朱藤,寒香袭人,迎风飘落,清馨四溢。
崖下面又有一道宽大溪涧,下面雾晶透明,似能见底。
“这里地气凛冽,但未出先冻,层层鼓涨,迸裂成晶,就是我们南家的主要收入来源,魔晶!它们...”
南强虽是来过无数次,也不禁流连赞美,边说边走。
正在这时,他忽见袁胜男往悬崖上飞去,离顶有数丈,剑光一撒而下。
两人刚要跟飞过去,袁胜男已经飞回,手中采了六七个紫色果实,抛了几个给两人。
“此果入口冰凉,但行功后就会发热。”
南强笑着接过,略作介绍,便率先吃了一个。
易成秀见袁胜男也在吃,便也放入嘴中一个,不想入口冰寒不说,还苦涩非常,不由皱眉,可见胜男和南强面色不变,也强行忍住。
片刻后,果然有热气从腹中升腾,直达口鼻,苦尽回甘,清香扑鼻。
此时已然可以看到石像,如同巨人一般远远耸立。
又飞了片刻,三人转去石像正面,袁胜男悬停于和石像同高之处,紧紧盯着,喃喃开口:
“面貌极像人,身躯太像妖,神情却像魔...”
她陡然停口,心底里蓦然生出一股凉气,似乎冻住了她的口舌。
但在她的脑海中、元神上,仙光都开始绷的笔直,包括她的圆神合光,都开始弹起,共同朝向一个遥远的地方。
那里正有一个声音愈来愈响,渐如雷鸣:
“他来了...来了...他终于来了!”
……
葛枫确实来了!
那日他被方素琴喊出神魔碑,立时看到这边雾气剧烈沉降的异象,但自己和凌灵儿却感受不到一丝召唤。
但他们也没有离开,而是慢慢靠近过去,直到今天,就在刚才!
他和凌灵儿同时有感,但感受不同,凌灵儿是叫唤了一声,立刻昏迷过去,因为七弦古琴离体而出,自主奏曲,催促葛枫起程。
葛枫这边神魔碑大放光明,神魔变的功法自动演绎而出:
从九字真言开始演变,每一化九,到八十一个变化,成就玄魔之躯,再就是七百二十九变的真魔之躯,直到现在的六千五百六十一变的神魔之躯!
看着碑上光华流转,里面人影重重,身形变幻,各有不同,玲珑几个修魔的都有所悟,早就盘座聆听,来证己道。
杜媚儿一见,心中忖道:
“无怪她们离不开他,看他现在模样,仙王绝不是他的终点,难道他天尊境也能有望?”
她现在自知仙王中期都难进,便把振兴狐族的希望寄去黄翠身上,所以时常勉励之外,也不免有意让黄翠离葛枫远点。
可现在看,自己还是短视了。
这时,方素琴忽然凑过来问:
“杜仙王,天主他...他对你们都好吗?”
杜媚儿见她目光中有忐忑之意,明白了对方心思,便毫不犹豫地点头道:
“葛枫从不亏待任何一位身边人!”
片刻后,葛枫睁开眼来,面露庄重之色,对两人说:
“你们在此等我,不可再度接近,若逢异变,可先回宝船,我自会过去。”
杜媚儿听了眉皱心忧,方素琴更是脱口叫道:
“怎么,还有危险,天主,能不去吗?”
这方家代家主愈发像个小妇人,一点主意也没有,见事心惊,一副恨不得马上回家,然后关门投怀,叫一声“郎君抱抱,小奴怕怕”的样子。
葛枫知道她是这段时间历难太多,道心生恐,现在一心依附自己,忘记了靠谁也不如靠自己的真理。
“素琴放心,我有些把握。而且百事不争,则无路可通!这次若能争过来,我有可能提前进入王境。”
……
再说石像这边,袁胜男三人还在浮空来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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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成秀本就心中气多,先是见袁胜男脸上变颜变色,还暗自嗤笑对方愧为仙王,竟然和没见识的蛮民一般,对这种心灵寄托之物过于看重。
可随着身体周围渐有吸力产生,而且方向直指石像,不由骇异起来,忙扭头看向南强!
南强在这地域世代生活,更是以魔神后裔自居,十年一小祭,百年大祀一场。
他的祖辈们虽然见识过过石像的奇异,并深信有绝世大能远远注视这里,但千万年来,从未得过具体实惠,现在察觉此番动静提前几日不说,还如此之大,不由惊喜形于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