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了然,一双无比清明的眸子凝着他,轻轻道:“我知道他不是佛孤,所以我不会爱上他。”
尘清一愣,原先预备好的说辞顿时烟消云散,张了张嘴尴尬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何…”
“为何在这荒寂之中?我在修炼自己,也在渡他人。”
尘清不解,望舒此刻比他更像神只,仿佛身上透着佛祖的圣光,看向她的目光丝毫不敢亵渎。
“我来…告诉你,小阿愿想你了。”尘清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看到现在的你,我真的怀疑当初自己做错了决定。”
也许他还拼尽全力救下佛孤,还望舒一个完整的人生。
望舒掐指算算,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会在约定的时间准时与他碰面。”
尘清好似没了留的借口,然而厚德此时亦来寻他。原来是青丘族的秋水跟着祟族少司命跑了,二人跑到赤海去。
一会,结界破灭。雪花纷纷坠落。
柳钥尊有些将士的警觉,虽未感觉四周的变化,却无缘无故生出陌生感。好似空气都变得不一样了,望舒识破他的警觉,抬手轻轻一挥,寒风袭来后一切如旧。
“刚刚是我的侍女回来了,不影响咱们。只是这里天寒地冻,我带你去书房坐一会,喝一杯我泡的酒,如何?”
柳钥尊愣了愣,显然是很好,只是疑惑道:“这吉祥庵还有书房呢?”
望舒停了下来,柔声答:“我来之前并没有,只是这里无人居住我整理来当暂时住所。玥尊公子知道的,我随时会走,这里并不是我的家。”
说罢她看向灭去的烟火,淡淡道:“我也不供奉这些的。”
论资质,她望舒能住在这里,已是这破庵天大的荣耀。
“望舒姑娘住在这…不害怕吗?”柳钥尊还在试图说服她,奈何望舒笑笑,“怕什么,我坐的端行的正。”
柳钥尊显然不是这个意思,转眼到了书房,里头正围炉煮酒,炊烟袅袅。
显然他自在多了,刚刚他没说,可站在那四面透风的凉亭中,他早已经冻的麻木。
他也实不明白,他一个大男人尚且觉得冷,可这水灵灵的姑娘反而不怕似的。就那么壮阔的画儿,虽不知画了多久,但最少半日。
蓁溪将门头卷草放下,挡了大多数寒风,却也让书房暗了三分。幸而他们坐的位置靠窗,总也不至于尴尬。
“望舒姑娘…”
望舒轻轻蹙眉打断:“叫我望舒就成。”
柳钥尊一愣,随即嘴角上扬:“望舒,此次来我是专门跟你道歉的。被你真说中了,那批人真是那个恶毒女人派来的…真对不起,害你受惊了。”
望舒笑笑,不说话。
“我知道你不爱金银珠宝,可我总想送个什么东西给你…刚刚跟你说的房子,希望你能接受!这是我的心意…”
最后那句话,柳钥尊声音低了又低。
望舒递上一杯青梅酒与他:“玥尊的心意我收到了,至于房子不必了。我住在这里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