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略有粗糙的手掌轻抚在小余宽脸上，他能感觉出来，这是妈妈的手，很熟悉很熟悉。

唯一陌生的是这只手只有三个手指，小余宽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不用另一只手摸抚摸他。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小余宽越加虚弱，饥饿和失血过多，让他长时间陷入神志不清的状态。

“不能再等了，必须想办法出去，不然大家都得憋死。”

小余宽听出这是妈妈的声音。

“所以你就弄死了芳芳？！你以为我听不见？”

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

沉默良久，声音再次传来。

“她在发烧，已经没救了，而且我也出不去了，我只想让鱼娃子活下来。”

男子没有回应，气氛既诡异又尴尬。

时间在这种环境中失去了意义，小余宽再次听到声音。

“积水越来越深，我得想办法把鱼娃子和茉莉送出去。”

……

“不行，这些木头我不敢动。”

……

“你连茉莉都不打算放过？！！”

“我只想让鱼娃子活下来！我就那么自私！他是我儿子，我是个母亲！！！”

……

“木头不能动，用尸体支持通道！如果不够就加上我的尸体，房子没彻底塌陷说明埋得不深，你一定要带鱼娃子出去！”

……

“小丽，我摸到外面了，只是阻力太大，我爬不出去。”

……

“这是油，抹在身上，给鱼娃子多抹点。”

“你哪来的油？”

“别问了，我，我可能，不行了，一定要送鱼娃子出去。”

这是小余宽最后一次听到母亲的声音，一双粗糙的大手拿着一团东西在他身上涂抹着。

……

“鱼娃子，你一定要活下去，爸爸好后悔没有好好和你吃最后一顿饭。”

模糊中小余宽感受到一只大手抓着他胸口的衣服和皮肤用力往上顶，泥水和身上的油混合在一起润滑无比。

“啊~~~~”

伴随着男子咬紧后槽牙的沉闷怒吼，天光乍现，小余宽被一只鲜血淋漓的大手顶了出来。

借着光亮小余宽死死盯着被泥水不断倒灌的洞口，男子污黑的脸上依稀露出一丝笑容。

“儿子！活下……”

话音未落，通道塌陷，紧握的大手猛然松开，缓缓下沉，没有被泥水完全覆盖的手掌可以看见深可见骨的伤痕。

余宽顺着泥石流形成的斜坡翻滚，最后摔落在一块脱落的山岩上，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中男子满脸泥污无法辨认的脸庞慢慢清晰，和赖董的容貌来回交错。

最后定格成一张长相普通，严肃无比的面容。

“他…他是…他是我的父亲，余向荣！！！”

伴随着心底的一声大吼，余向荣的脸上露出余宽在洞口看到的那一抹微笑。

“我…操…你…妈！！！”

余宽一字一顿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浑身拙火狂暴无比，原本层次分明的光晕剧烈跳动。

这突然的爆发，吓了在旁边等待的杨勇一跳。

“敢用心念共鸣搞我，你们都得死！！！”

说完余宽直奔一个方向飞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