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亓儿暗道,原来是谭家家奴,他口中的二少爷应该是谭楚离。
“不是受伤了吗,他怎么也在玉堂春?”
“是不是也为了冷冽而来?”蓝亓儿提醒道。
“比那情况还糟糕,他两差点就遇上了,一个前脚进来,一个后脚进来。”男人道。
“他怎么知道冷冽在这里?”
“二少爷一直都留意着冷冽的行踪,来洛阳本就冲着他来的,”男人看了一脸谭慕白的脸色,欲言又止的说道:“三少爷,我好像还看到顾小姐了,在冷冽的身边。”
谭慕白突地从椅子上起身,脸色异常阴霾:“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的确是她,虽然一身男装,但绝对是她。”
谭慕白咬牙切齿:“顾言那个臭婆娘,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哥看到会气疯的,遇上还得了,快带我去看看。”
谭慕白带着那男人匆匆往外走,走出两步又折回来叮嘱蓝亓儿:“你在这里等着,我完事了来找你回去。”
蓝亓儿可没觉得这么容易完事,但还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谭慕白又接着说道:“死士我带走了,你小心一点。”
蓝亓儿点头:“你也小心一点。”
谭慕白这才神色匆匆的离开。
谭慕白走后,蓝亓儿一直在想顾言,看着也不像个无情无义之人,那天在西皖看着谭楚离那模样,也怪可怜的,顾言怎么忍心,以前总听宇文毓念叨说这世间最折磨人的便是情爱,爱不得,恨别离,如今总算有些体会了。
买卖还在继续,一场完了还有下一场,空气中的酒气很醉人,她看着那些台上的女子,她们脸上悲喜全无,是认命,还是麻木,她无从探究,她眼前浮现出谭楚离在西皖的神色,觉得有些难受,就好像对不起他一样,可是她并没有对不起他,甚至没有相交过,那么会是谁呢,她问自己,会是谁呢,谭楚离的身影渐渐模糊,另外有一张脸渐渐清晰,眼眸深邃,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疼痛,薄情的嘴唇吐着:“蓝亓儿。”
蓝亓儿一瞬间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滚下去,迟夜!
想到迟夜,胸口更觉堵着慌,在牧香那件事上的确做的不对,她承认她因着落雪儿陷害自己的事存了报复之心,即使后面将他救了回来,那种懊恼才稍稍减少,可现在不知为何,这种懊恼后悔更甚,让她有些难以承受,觉得自己以死相抵都不为过,又找不到原因,心烦的让侍者给自己上壶酒,喝了几口才觉得好受些。
齿间留香,甜而不烈,也不醉人,隐隐间还有些上瘾,她喝完一壶,又叫了一壶,侍者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又给她加了一壶,侍者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长的标致,看着蓝亓儿浅笑道:“客官好酒量,这算我请你的,喝完我再给您添上。”
见蓝亓儿看他,笑吟吟的眼眸一勾,她鸡皮疙瘩起一身,暗道青楼之地,连个端茶送水的都这么……
哎,可叹世风日下。
只听一阵欢呼声传来,原来是头牌花魁出现了,蓝亓儿闻言看去,高台上不知何时被放下薄纱,一袭身影出现在薄纱后,跟着出现的还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香味,极为诱人,众人不自觉的从椅上站起身来,踮着身子去看纱缦之后美人到底长什么模样,才够得上这么大的阵仗,听说倾城绝色,今晚多数客人是为了她而来,等了一晚上终于要出现了,蓝亓儿也被勾起好奇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