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出去,关之阳才对关琪说:“琪儿,我现在最不放心的一件事,就是你了!你知道是什么吗?”
“干爹!”关琪早已泪流满面,听关之阳问,摇了摇头。
“常光远不是理想的丈夫,你跟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原来,关琪近期与常光远走动频繁,他们之间的那些事,没有能逃过关之阳的眼线。如果常光远没有杀了夏冲,他也不介意关琪投身做小。但常光远性格中的自私残暴,让他担忧关琪以后的生活。
“琪儿,要学会当机立断,不能再陷身进去。”
关之阳并没有立即自裁,他要看看世间的冷暖。
只是,自他被贬斥几天来,却没一个人登门造访。眼见人情淡薄,他瞬间变成孤魂野鬼,只好窝在府内四门不出。想到往日干儿女死的死,走的走,几个得他提拔的手下了无音信。他知道,自己的辉煌已经到头,再不去,更待何时。
关之阳服毒自尽的消息在京师迅速传开,最吃惊的当属刚刚进京的刘文蒙、秋萧萧和穆友三人。
前来吊唁的人倒是很多,绝不是像关之阳生前想象的那样门可罗雀。因为,正德天子听说后,第一个来了关府,并从宫中拨出丧葬的费用。识时务的人于是纷纷钻出来,大表悲情。
关之阳一手荐举的副总兵常光远也来了。他目前倘在京师,来年二月才要到边关赴任,因此听到消息,他迅速来到关府。
常光远来关府并不完全是吊唁,他记挂着关府中的关琪。
从少林回到京师的路上,由于他经常出入关之阳行宫,英俊的外表和远大的前程深深吸引了这个怀春的少女对他的关注。当然,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早就垂涎关府中几个女子的美貌,得此佳机自然是眉目传情。
而且张佩佩怀胎七个月了,少有床第之欢;而秀姑也和离出门,带着两个孩子被他养在偏宅,但已经人老珠黄,激不起他心中的欲念之火。所以他决定追关琪作二房,毕竟他现在是副总兵,根本不会再顾忌张佩佩的阻止。
“这个可爱的女人,穿着丧服一定会更加妩媚动人。”
常光远带着愉快的心情来到关府,但接待他的始终是关武,那个夜夜让他梦到的女人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来看他。
热面孔贴到了冷屁股,常光远心有不甘。他来到关之阳的灵前,在行孝之际,两眼扫视了一下,棺梓边只跪着关凤和关玫,后面的布帘却在微微晃动。原来这个女人在躲他,常光远只好讪讪离去。
他与张佩佩成亲后,因为身无余钱,就是秀姑所住的地方,也是秀姑自己掏钱买来的。而张南起不想张佩佩出外受苦,就让他把家安在张府,他也算是倒插门了。因为张府有张南起在,常光远自不敢作威作福,处处谨小慎微。
不过,今天回来进了佩佩房间,他看到屋里多了一个男人,背正向他正与着张佩佩说话,心里顿时火了。
只是他并未发作,张佩佩笑着对他道:“光远,你看谁来了!”。
此人听见转过头来,常光远这才看清来人面貌,手不自觉地按着了倘未解下的剑柄。
“怎么?常总兵当我是刺客吧,我可杀不了未来的大将军!”
这个人居然是刘文蒙,而且他言语中夹枪带棒,让他一时难堪。
“刘公子,你不是去藏区了吗?怎么来了京城?”
常光远此时整个头都大了,他强压着心里的惊惧问道。
“我是去了藏区,但一个月就回来了。听说关公公自裁身死,毕竟他活着的时候把我安在武林谱第一,因此想去给他吊唁!可不得门路,就过来找你来了,也顺便来看看佩佩!”
“你,想什么时候过去?”
“听说明天他要移灵去隐龙寺,就明天吧!”
“好,我立即去安排一下,免得有人打扰!”
看他要走,张佩佩急道:“好不容易见了文蒙哥一面,你别忙着出去。文蒙哥刚从藏区回来,正要向你打听他离开少林后的事呢!”
“这个先不忙,我出去安排些酒菜,与文蒙好好喝一杯,晚会再说不迟!”
常光远终于借机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看常光远事情瞒着张佩佩,刘文蒙也不想说破,稍坐一会就告辞了。
虽然张佩佩极力挽留,但等不到常光远回来,只好让他改天再来。
常光远离开张府,立即就去宫中见了东厂厂督,把刘文蒙来京要到隐龙寺祭奠关之阳的事汇报了。他的本意是想借助东厂势力,抓着刘文蒙投进大牢,解去自己心腹大患。
东厂厂督原受关之阳提携,不想让人打扰死后的关公公,就假意招来关威和关凤,听他们的意见。果然,两人坚决不让他们借机生事,常光远只好悻悻而归。
而离开张府的刘文蒙出来,见着秋萧萧穆友两人。
“张佩佩果真蒙在鼓里,是不是告诉她真相?”穆友问道。
“不,我不想连累她后半生!”刘文蒙已完全控制着自己的感情,虽然他有办法让常光远身败名裂,但此时牵涉着无辜的张佩佩,他还是理智很多,“一个女人,她会很不容易的!”
秋萧萧点点头:“我赞同文蒙想法,如果我们杀他为夏大人报仇,张小姐肚里的孩子就成遗腹子了。这对张小姐和孩子很不公平!”
刘文蒙听到秋大哥面对杀害夏冲仇人的妻子,还能这么想,让他更加敬佩。
穆友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他们是年后正月二十才到京师,就住在以前安家舅舅所买的小四合院中,这里十分安宁,并无人打扰。
刘文蒙道:“我们明天晚上去隐龙寺祭奠关之阳,然后再找机会见他一面。虽然死罪可免,但活着难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