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梦的逻辑过于彪悍,一时之间竟然把叶雨婷给震住了。
可很快,她摇摇头,“不只是这个原因啊。”
“那还有什么原因,你说来听听。”
叶雨婷喝了一口水,“我想想……我听说外面很危险的啊,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万一遇到点儿什么事情谁来帮我呢?
我什么也不会,学业也算不上太好,更别提外语了,简直是一塌糊涂。
而且,我爸爸想让我去学金融,他说学表演上不得台面,在旧社会都是戏子。
学金融的话到时候他可以出钱给我做生意,以后再找一个好人家嫁了,我这一辈子都会享福。
最重要的是,那我这么久的努力算什么呢?我学表演付出的努力算什么呢?
我好不容易演得好一点了,他现在又让我放弃!
凭什么呢?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我一点选择的权利和自主的权利都没有吗?”
叶雨婷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简直是怒吼。
她一边说着,眼泪一边流下来,好像一尊易碎的、出现了轻微裂痕的瓷器。
童梦叹了一口气,拿纸给叶雨婷擦了擦眼泪。
“我的小祖宗哎,别哭了,再哭下去床上就发大水了,晚上咱们俩还怎么睡啊。”
窗外的雨变小了,淅淅沥沥的拍打在窗子上,一下又一下。
斜风细雨,却带不走叶雨婷心中的愤懑与难过。
童梦拉着她一起躺到床上,天花板上贴着一些蔚蓝色的星星月亮贴纸。
身旁时不时传来叶雨婷抽纸擦眼泪的声音,童梦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的头。
“你最害怕的到底是什么呢?
是自己一个人出国?
还是不想学金融?
还是觉得自己没有被尊重?
如果有先后级别的话,你觉得哪一个最严重?”
叶雨婷一直没有说话,但擦眼泪的动作越来越慢。
“我觉得……我觉得我是害怕一个人出国。
我之所以说我没有主见,就是因为……就是因为我感觉我学什么都行。
学表演如果没有李昭我肯定会放弃,因为太累了。
学金融也好,学其他的什么的也好,这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剩下的就是感觉自己没有被尊重了……
而且……而且他凭什么说学表演上不得台面?
难道你,或者我吃过的苦头,比任何一个人少吗?我甚至连饭都没办法好好吃……呜呜呜。”
童梦下床给叶雨婷拿了一包新的抽纸,又跪坐在她旁边,收拾掉所有用过的纸团。
“假如,你没有和我还有李昭考到一个学校,你自己去另一个城市读书,你会害怕吗?”
“为什么不会?但肯定,肯定没有那么害怕啊。
在国内的话就相当于在家里,语言很通,坐车哪里都能去。
即使不能天天见面,也可以常常见面啊。”
童梦很冷漠理智地追问道:“难道在国内就没有危险吗?人只要活着,注定就会有危险,对吗?
在国内是你熟悉的环境,所以你认为有安全感,事实上,这只会降低人为意外的概率。
但是,也会有人钻这个漏洞,利用你这种安全感,设计专属骗局。前几天警察还来学校里宣传骗局呢,难道你忘了吗?”
几天前,警察来到学校里宣传一种新式骗局——有人利用女性的善良和同情心实施拐卖、抢劫等一系列行为。
骗人的方式很简单——找一个小朋友或是农村妇女、孤寡老人等弱势形象,将女性骗到胡同里,然后蹲守在胡同的男人们便会一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