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拔出铁条,淅淅沥沥的血喷涌出来,她没有清理。她半跪在地上,收好地上散落的钞票,阳光对准一汪血潭,音乐声早已停止。
林向山终于收好钞票,她单手撕开一块糖,含在嘴里,吹着口哨歌越走越远。
《冷酷迷雾》。
笔走游龙的红色片名出现在林向山的背上,直至消失。
保利娜.凯尔,在《纽约客》拥有专栏的影评人,言辞犀利,文风大胆,爱她的人爱的要死,恨她的人恨不得杀了她。
但无论怎么说,仍有不少影视公司和导演、演员捧着大笔金钱来找她,“姐,给我们说几句好话呗?”
保利娜对此只有一个反应,“用你的电影来说话。”
眼下,她坐在《冷酷迷雾》的放映厅里,对着巴掌大的本子奋笔疾书。
“女演员,四颗星,邪典气质很足,眼神中仍保有天真;镜头调度目前不错,光线和配乐是加分点,被用烂了的《蓝色多瑙河》也能玩出新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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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到后面保利娜的字迹就越仓促,没办法,片名消失了,剧情再次开始了。
场景来到警局,一个头发蓬松,面容疲倦,穿着蓝色警服的女人登场了。
她吃着小笼包,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工作证挂在脖子上——原来她叫巧风——她又毫不在意地掏出皱巴巴的卫生纸,随便擦了擦手。
她有气无力地和同事打招呼,又抱怨邻居家装修声音太大,惹得人心烦。
“开会!”一个样貌端正的女人走出来,声音严肃地说。
等她一走,巧风立马把剩下的包子塞进嘴里,挤眉弄眼地和同事学女人的腔调,“开会,又开会,天天开会,我们这小地方哪有那么多事情。”
影厅里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保利娜也笑了——谁不讨厌工作呢?
没想到,今天真的出了大事情,本地的贵族学校校长死了,孩子们吓坏了,有权有势的家长们集体施压,逼迫警局赶紧调查。
于是,巧风加班了,她和同事们一起来到学校。
“哎,我去个厕所,你们在这里检查。”巧风钻进厕所隔间,先是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晚上不回去吃饭了,然后才走出隔间洗手。
门开了。
林向山一脸不耐地走进来,她换了一套衣服,头发散在身后,像一个人畜无害的学生。
巧风看了她一眼,又叼着头绳回头看了一眼,“隔间没人,你去上吧。”
林向山直勾勾地看着巧风,看她的手腕穿过头发,看她的手指扯动头绳。
林向山的眼睛倏然亮了,她似乎陷入了一种美梦,迷恋地看着巧风的头发。
“不要扎起来,散着头发很漂亮。”林向山的声音很柔,像是吃了一朵云一般,飘飘荡荡的。
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推门走了。走之前,她透过门缝再次看着巧风,从她的头发到她的腰,到她的腿。
巧风有些错愕,觉得林向山是一个奇怪的人,但莫名其妙的,她放下头发,散在身后。
*以下不占正文
影评人保利娜.凯尔不是我编造的人物,她是切切实实的二十世纪最具影响力的影评人,是唯一一个凭影评写作获美国国家图书奖的作家,是鼓励了一众女性影评人、作家的人。
她不是完美的人,以现在的眼光看她也不女权,她只是一个大胆的、拥有一部分女性意识的、在那个年代为自己杀出一片天地的女人。
她骂过不少男导演,因为他们对于女性角色的污蔑;但她也赞过不少男权电影,前提是,以电影的角度(不是我为她辩解,因为她专业能力确实很强)。
她说自己只是一位幸运的影迷,但在她之前,女人被认为:无法写出有见地的文章,她们只配书写花边新闻及八卦娱乐,她凭借自己的笔,确实为很多女性打开了一条路,这也是不能否认的。
以及,保利娜女士被华纳禁止参与看片会,被封杀无数次,被各路导演痛骂,但是没办法,她受人敬仰,甚至连她的老对手也会说,“生日快乐,我的死敌。”
所以,算是一个小小的纪念吧。因为我真的看过她很多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