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壁城黑着脸,让人遣散了药馆门口好奇张望的百姓们。
“来人,快把左右二相抬进厢房里。”他沉声吩咐着,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把他们安排在一个厢房中。”
周围人投来疑惑的目光,萧壁城照单全收,面色如常地解释了一句。
“安排在一起,待会儿方便问话。”
陆七表示不信,他怀疑太子殿下绝对是凑热闹不嫌事大,想看好戏。
萧壁城脸色微黑,“你这是什么眼神?行了……你先尽快回宫给苓儿报个信,就说我晚些再回宫。”
打发走了陆七,封李二相也被抬进了一个厢房。
有间药馆里的房间都是应云苓要求被改造过的,两人一左一右占据了个双人病房。
两个老头儿原本是装晕,可到底年事已高,刚才勇猛激战一番后,体力都有些透支,此刻头脑阵阵昏沉发晕。
双眼虚眯了一会儿,便浑浑噩噩地累的睡过去了。
萧壁城眸光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们满是口水的脸,心底一阵恶寒,赶紧叫药童打水来给他们擦擦脸。
封无羁和李梦纾紧随其后,分别守在自家祖父身边,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们俩人的事这么快就曝光了?”
李梦纾苦笑道:“是个意外,学生也没预料到会这般猝不及防,给殿下添麻烦了。”
她将昨晚的事情简单交代了一番,萧壁城眉头微不可见地一皱。
看来陆家还不想放弃与封家结亲的机会。
封无羁眉头紧皱,心事重重道:“也不知祖父和李右相到底有过什么深仇大恨,这般将对方恨之入骨。”
“管他们有什么恩怨,也牵扯不到你们隔代的小辈身上,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你们不必发愁。”
萧壁城抱着双臂,手中的扇子把玩着转了两圈,神情倒是一派自如。
李梦纾目露感激地看向他,语气带有几分忧愁,“学生知道太子殿下偏爱我们,就是担心二老的身体……”
萧壁城语气笃定地道:“你放心吧,封左相和李右相不会有事的,光冲着他们两人那较真的心气,怎么也会拼尽全力撑到等对方先咽气的那一刻。”
李梦纾噎了一下,竟莫名觉得很有道理。
原本悬挂起的心脏,因为萧壁城这句话又落回了原地。
三人正说着话,得知消息的武安公也抵达了有间药馆,
他翻看了两人的舌苔和眼皮后,落针扎了几处穴位,便收手了。
“没什么大碍,就是情绪过度亢奋,身体运动剧烈,需要好好休息几天,养养就好了。”
身旁的小鸳鸯皆是松了口气,萧壁城则趁机打探了几句。
“师祖,封左相跟李右相这些年来针锋相对也就罢了,而今见面还能打成这样,他们之间到底有过什么深仇大恨?”
武安公是和太上皇一辈的老人了,比左右二相都还年长二十来岁,应当知道些什么。
却见武安公坐在椅子上执笔写药方,冲天翻了个白眼。
“他们俩能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就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罢了。年轻那会儿,这俩小子在一个书院里面求学,同吃同住同睡一床十余年,在一起久了,平时难免会有些摩擦。”
萧壁城抖了抖嘴角,“就这些?看他们那架势,我还以为谁绿过谁呢……”
“那倒没有,都是些见怪不怪的小事而已,寻常的恩爱夫妻同住一个屋檐下,都还会相互看不顺眼拌拌嘴哩,何况是同窗呢?只不过这两个小子的心眼小,爱面子又喜欢争强好胜……”
自古以来文人相轻,两个书院里才华最拔尖的学子住在一个厢房里,可不得互相暗地里较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