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转过头去,苏舜望着我,喝了酒的他耳朵也有点红,脸颊也有点红,还有眼角,仿佛是被篝火熏染一般,迷幻又醉人。
我稍稍皱眉想要想起我想问什么,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还是被着圈圈绕绕的夜雾混乱了头脑,一时我只觉得模模糊糊的,我摇了摇头,身体好像也是要摇摇晃晃的要倒下来一般。
“好像想不起来想要问什么呢?”我坦白地说出我的想法。
苏舜笑了一下,轻轻拍了了一下我的脑袋,也坐到我的身边。
“这脑袋瓜是宕机了吗?要不要帮你重启一下。”苏舜挑着眉问,认真地观察着我,他的眼里好像还倒映我的样子,我歪着头也认真望向他的眼睛。,我的样子看起来很陌生,连自己也认不得自己一般。
“我也想重启呢?最好全部都重启,全部的全部。”我脑海里凌凌乱乱细细碎碎的想法陈列在苏舜面前。“为什么想要开心这么困难呢?为什么周围的人都看起来那么开心?他们好像拥有无限可能性,无限的希望,什么这个游戏不行就换一个游戏,真的能换吗?可是我感觉到自己已经没了任何可能性了....................................................................”
一时时间,暴涨的脑子像是要炸裂一般,走马观花一般闪烁过这二十多年一连串不快乐的片段,那些未能如愿以偿的感觉,如同巨大的恐怖裂缝,冬日结冰的江河,不知道遭受什么力,还是自己内部崩溃,砰然破裂,冰块粉碎。
我的眼前有些模糊,喉咙哽咽着。
有点粗糙的手指轻柔地抹去了我的眼泪,我的视线又清晰了,苏舜的脸很清晰地在我眼前。
“有些人醉了会笑,你好像醉了会哭呢。”苏舜轻轻的声音落到了我的耳边。
我抿着嘴苦笑着,但是更多的眼泪落到了苏舜的手上。
他轻轻安抚着我的头,然后让我靠到了他的肩膀上,我乖巧地靠了上去,仿佛我的力量已经全部消失,我需要依靠。
他并没有说什么不要哭啦要坚强之类门面话,只是让我靠着,我们就这样依偎着,他肩膀的弧度好像刚刚好,把我的重负都卸下来给他了,我感觉轻松了许多,他就像是个神奇的治疗仪。我才刚靠上去,就害怕他会消失,想着消失了要怎么办?
我愣愣地望着夜空,月亮也模糊着。
“可怜的渺渺,渺渺茫茫的,看不清路肯定很难受吧。”他的声音轻轻的,像是摇篮曲。
可是却让我哭得更厉害,我依靠着他身体抽泣着,眼泪吧啦吧啦啦的。
我埋在他的肩膀里,眼泪浸润了他的T恤,也不知道是我的眼泪更滚烫,还是他的体温更加滚烫。
他的肩膀比枕头更加舒服,我心里有这样的想法,比埋在枕头里哭舒服多了,他的心跳声静静陪伴着。
渐渐地我哭得累了,依靠着苏舜昏昏沉沉的,迷糊间仿佛感觉到他轻轻把我的碎发归纳到耳后,让我感觉舒服多了,我又靠近了他一点,下意识缠着他的手,像是抱着大卡通公仔一样,依靠着他,他也由着我。
感觉这个大型卡通公仔不会跑之后,我安心地陷入昏迷,可靠的体温支撑着我在梦里巡游。
好像梦里也是一个夜晚,也是这个奇幻的便利店,还是我和苏舜。
我迷糊地和他说着话:“要是一直都停留在今晚,那该多好。”
“我一直都在这里,就像那个月亮,虽然白天看不到,但其实一直都在这里。”他好像回答着我,不知道是梦里的他回答的,还是梦外的他回答的。
但在这个梦里我甜甜地笑了,估计梦外也是这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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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二零年七月二十五日
一只鬼即将离开了,但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今晚。
那该多好。
人和鬼的愿望都那么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