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都来,重复的砍伐劳作,如同成人一般的姿态,坚定而有力,但因为毕竟只是小孩,最后用整整七天才凿出一个近似椭圆形的开口。
里面黑乎乎的,仔细听,好像有风有水在里面流动。
月栎从旁边放着的袋子里取出一个金轮形状般的玉环,手指轻轻触着玉环画圈圈,玉环似乎被引动了,散发着细碎的光芒。
月栎的小手拿着玉环伸进黑洞里,轻轻摊开手掌,玉环悬浮在鬼面书树内部的空气里,充盈着微光,光似乎有声音,有点滴的水擦过玉环,清脆顺滑。
玉环微微转动起来,鬼面树里的雨势大了一些,月栎看了一会儿,确定玉环正常运作后,坐了下来,背靠着鬼面树。
鬼面树树干表皮参差不起,花纹扭曲,仿佛老人的面孔,而此刻被凿开的口像是老人呐喊张嘴。
风吹过月栎的头发和灰色脏兮兮的衣服,也吹过鬼面树稀疏的枝桠,那些枝桠像是老人稀疏的头发,垂着,四散着。
月栎擦了擦脸上的灰,与小孩该有的神情不匹配,他活像被扔到地里干活一样,但是不哭不闹,眼神像个大人。
月栎以前乐观活泼,爱笑爱闹,喜欢到处游历,但是做什么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因为是大族月氏的贵公子,一直都无忧无虑,也不用思考未来,月氏的秘传的礼器制作工艺自然也是学得只有半桶水。
但他仿佛一夜转换了人格,月氏被残忍献祭,他失去了一切依靠。
他不说话,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他跪下,从一个贵公子变成一个学徒。
灰山零家依仗着灰山的丰富金属资源还有好手艺,成为了当今的武器制造名家,多少令人闻风丧胆,杀人不见血的武器都出自这里。
月栎本来是四处游历,但是一夜之间他自愿从座上客成为铸铁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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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什么都学不精,月氏再也没有人会教他了,他必须自己站起来。
风灌入鬼面树的黑洞,似乎向他怒吼,为什么不懂得珍惜,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月栎不回答,从包里拿出一块木头和小刀,开始雕刻起来,刻着刻着,他觉得眼睛很模糊,他猜或许自己想哭,但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
一颗水滴落在了半成品木头精致花纹上,雨比他的眼泪先到来了。
他抱着头蜷缩在树下躲雨,但是稀疏的鬼面树并不能挡道什么,鬼面树反而欢快地挥动其枝桠来,没人知道月栎是否在哭。
应龙在灰色的云里穿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