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看向窗外,街道上竟然还有不少的行人和商贩来往叫卖,茶歇酒肆也在营业,有不少酒客来来往往,看着很有烟火气。
她和尹仇除了上次一起进镇子卖卤味,好像就没再一起特意出来过。
择日不如撞日,刚好快要入夏,也该给尹仇添置几套换季的衣物了。
马车所过之处,路人无不驻足观望,想要看看车上载的是何人,竟比县官的排场都大。
而这马车也不是普通的型制,能如此特别定做的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乡绅富户。
听到众多路人议论,有消息灵通的看客为大家解答,“据说是京中近来来了贵客,想必就是那贵客的马车吧。”
好信儿的看客就问,“那京中贵客可是有官职?比天天巡街的县官还要招摇?”
那看客降低了音量,小声说,“那是自然,是咱们县官老爷都得下跪行礼的角儿。”
有知道更多内幕的帮忙补充着,“据说那京中贵客就是特意来收拾咱们县衙老爷的,说是咱们老爷冤枉了个贵人。”
有人附和这人说,“确实如此啊,你看咱们县衙老爷到任后这些时日,几乎天天都要出来巡街,他这已经有几日没出来挥鞭子开路了吧?”
旁人听到这话,插嘴问道:“难道他已经被贵客收拾了?”
众人神色一凛,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虽不知车里人的身份,路人也都好奇的向那车里望。
光线昏暗,只能看到黑黑的两个人影,本以为那马车就要转头不见,结果却在近处的衣料铺子停了下来。
好信儿的路人便跟了上去,等在一旁,想看看能坐这马车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先下来的是个身穿鹅黄半臂高腰裙的少女,约莫十三四岁,头上用黄色丝带扎了两个小髻,看起来像个少女版的年画娃娃。
衣料是上好的真丝料子,但是按型制少了披帛,穿的不够齐全,看起来更像是个大户人家的丫鬟。
这丫鬟模样俏皮可爱,特别是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很是灵动。
少女在马车下站好,两手抬起,里面那人将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指甲修剪的很是整齐,看着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保养很好的手。
少女一手握住贵人的手,一手扶住那人的手臂,手臂一侧竟是大片的不规则的暗红血迹。
众人刚刚还说到要被收拾的县衙老爷,再看这血,不禁浮想联翩,更加好奇这男子的身份了。
男子气质矜贵,看着就非凡人,不是个好相与的。
这人的样貌既有男子的坚毅硬朗,又有超越性别的俊美惊艳,很难不让人多看几眼。
但是身上穿的却是最为常见的白色常服,头发简单梳起,只简单用簪子插着,没有多余的装饰,并非像大户人家的公子打扮的繁复。
而且这衣服穿的很是松垮,里面不知道还穿了什么,凹凸不平的,脖颈处还鼓出一块,腰带似乎也只是随意系的,和这男子的精致感属实不搭。
再看那男子一副弱不禁风刻刻离不开丫鬟的样儿,想来都是身旁这丫头手拙,不会伺候,才将如此精致的贵人耽误了。
秀秀自然是感受到了群众的瞩目注视,她扶着尹仇进了成衣铺子,还是之前她和“尹仇”来过的那家。
晚上买衣服的客人少,本要打烊的老板娘看到有坐马车的贵客来,忙上前热情招呼。
老板娘被进门的尹仇惊了一瞬,这男子衣服是她店里的款式和料子,已被血迹污染,但她对这男子并无印象。
再看旁边扶着男子的秀秀,因为这丫头是个哑巴,所以她还记着,这丫头之前和一个也算俊秀的男子买过同款衣服,两下一想便明白了尹仇身上衣服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