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发白、浑身汗湿的天一星君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于是有人连忙搬了张椅子出来摆在广场上方,让天一星君坐着休息。
调息了盏茶时间,天一星君睁开了眼,脸色依然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猛地喝了几口观星阁下人送上来的热茶,然后起身对所有候着的人说了声,“几位平日里负责观星阁事宜的主事之人留下,其余人都散了吧。”
“是。”响亮整齐的声音回荡在观星阁广场之上。
众人慢慢散去,只余下十来位观星学士待在天一星君身边等待吩咐。
“你们随我进来,我给你们讲讲今日观星所示之意。”
“谢星君提点。”
当所有人都进了屋以后,众人依次落座,又有人上来为他们斟了茶,这人就是出卖消息那人。
本来他不是在此侍茶之人,但他找了个理由将原本在此侍茶之人劝走了,那人也乐得高兴有人愿意代替自己,可以提前回去,于是就这样同意了。
“星君、各位大人,我就在外面候着,有事喊我就是。”那观星学士离去之前向屋内人说明。
“行,下去吧。”天一星君也未生疑。
在场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要是有人在屋外偷听的话是逃不过他们耳目的,所以那观星学士借在外候着的名义拼了一把,结果还真成功了。
那人带上门出去以后,恭敬守在门外,要是有外人看到,还真以为他尽心尽力守着屋里人谈话,以防外人偷听呢。
“诸位,今日观星大阵所示星相都看清了吧?”
“是。”
在场的几位观星阁主事之人在观星大阵中是离阵中天一星君最近的,当然看清了他脚下的星相。
“对此,你们有何看法?”
“星君,从星相来看,那妖星之相没什么特殊的,修为的话应该在远行境,绝对不到虚神,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星相消失了,是不是我们有什么地方没做好,阵法出了问题导致的?其余的我就没看出什么来了,不知道其余同仁是否有想说的。 ”一直负责此事的童姓观星学士率先说了自己的看法。
这妖星的星相太过简单,其余人也没什么可补充的。
听此,天一星君说道,“不,阵法没有问题。此事一会再说,关于那隐命之相,你们有什么看法?”
这次迟迟没有人回答,直至有一年长的观星学士起身说,“星君,那隐命的星相太过平常,要不是我们提前知晓那是颗隐命之星,可能都不会有人注意到它,这样的星相我们确实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无从说起。”
“这也不怪你们,这样的隐命星相我也是第一次见。”天一星君开始说他的见解,其余所有人都竖耳恭听。
“那颗妖星如童主事所说,确实没什么值得多说的,从星相显示来看,他从北羽州进中州至仙岛,然后星相就消散了,不知后续如何。但从显现出的星相判断,他只是乘坐方舟或者有高人带着御空而行,沿途路经这几州而已,未做什么停留,应该是翻不出什么浪花。”
观星大阵的星象要比星盘显示的详细得多,彰显的信息也多得多。
“至于为何到了仙岛以后星相消失了,有两种可能。”
天一星君伸出了两根手指,其余人认真地看着天一星君,等着他继续说。
“一是他死在了仙岛,所以星相消散于无形。”
这么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人死道消,他的星相命轨自然也消失于无形。
“还有一种情形就是,有高人发现我们在窥视他的命轨,于是遮蔽了他的命轨,让我们无从查探。”
其余人将天一星君说的话琢磨了一会,有人问道,“星君,要是第一种情况,我们要不要派人提前去仙岛等着,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用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我们何必插手那么多,不要牵扯太多无谓的因果在自己身上,不是好事。”
“况且,星相一说只能揭示大概的情况,也不是完全准确。星相显示他只是途经我北浔几州之地,沿途也未发生什么祸乱之事,要是星相错了,这天生妖灵在路上做了什么祸事,搞不好还是我们劳烦尹家前去斩杀的也不一定。”
星相不可能揭示一切未来之事,只是能推测出事物未来可能性最大的走向,就如同秋天的黄叶,从它离开枝头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它会飘零而下,落入尘土化为春泥。这是大多数秋叶的命运,但不是所有的秋叶都会如此,总有一些会被秋风送入一江秋水,流落至千里之外,甚至有些还会被送回枝头卡在那里迟迟不走。
就算是同样都掉落尘土,有些直直地就掉落了下来,有些飘飘摇摇得在空中飞舞好久才落地,没有两片树叶的轨迹会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