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招娣屡次给程飞燕找不痛快,程飞燕忍无可忍,便向疼爱她的奶奶杜大妞,以及二婶曹文娇和二叔程大富诉说了自己的烦恼。这大概就是鲁迅先生说的,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爆发吧。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程飞燕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杜大妞听后火冒三丈,说道:“老杜家太不像话了!我那大弟弟杜满仓,也就是杜招娣的爷爷,以前就常来咱家打秋风,咱或多或少也给过粮食。他可不是一次性的,而是隔段时间就来,吃咱们的喝咱们的,现在他孙女还欺负咱家人,这口气咱不能咽!”奶奶可不是别人家那种往死里扒拉婆家的扶弟魔,毕竟年轻的时候,弟弟妹妹是她拉扯大的,她一直觉得她对弟弟妹妹已经仁至义尽,甚至可以说恩重如山。她不求弟弟妹妹们回报她,就已经算是人品很不错的了!
二叔程大富也气愤地表示:“就是,不能让飞燕受这委屈!杜招娣小小年纪,心思咋这么坏!”二叔打小就不愿意和杜家的表弟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知道侄女被杜家女儿欺负了心里就火大。
二婶曹文娇附和道:“走,咱们先去找她爷爷理论,然后再一起去那山坡上的棚子里找她父母要个说法!”二婶是真心实意把程飞燕当自己的亲闺女养着的,不是母女更胜母女,亲妈该干的事情她都干了,嘘寒问暖,关心学习,教导为人处事,她实在是忍不了别人欺负自家侄女,欺负她不一定这么愤怒,欺负自己心上疼爱着的侄女就不行。
于是,奶奶杜大妞、二叔二婶带着程飞燕还有两个小豆丁全家一起出门了。首先来到了位于杜家村中心的大舅爷爷杜满仓家。还未进门,便能看出这房子的破败不堪。走进院里,只见两间房,大堂的屋顶镂空一个大洞,似乎常年未曾修缮,每逢下雨,屋内定是一片泥泞。正房里有一张床,床旁竟养着一只猪,人和猪共处一室,显得格外拥挤杂乱。那床的帐子破旧不堪,满是破洞,显然用了十几年不止,床下面铺着厚厚的稻草,既是猪的安睡之处,也是人睡觉的依托。地上的衣服破烂且随意堆放。
杜满仓见到大姐等人前来,心里顿时有些发虚,毕竟他长期在大姐家打秋风,自知理亏。
奶奶杜大妞指着他就斥责道:“满仓,你看看你孙女杜招娣干的好事!我们家飞燕一直规规矩矩的,她却处处使坏,你是怎么教孙女的?我们老程家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们老杜家的,你说说看!”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卑微讨好的人,曾经竟是歌委会的头目,干尽了打杂抢、诬陷人的伤天害理之事,迫害了众多无辜之人。如今谁要是和程飞燕说起这些过往,程飞燕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老头竟有过如此嚣张跋扈的曾经。
接着,杜满仓便和大家一同前往山坡上的棚子去找杜招娣的父母杜有生和夏春花。一进棚子,便能感受到这住处的寒酸与简陋。棚子是在一块空地上搭建的,用的是比西瓜棚稍好一点的材料,加了些瓦片,可跟正常的居民房完全没法比。屋内仅有一间房,角落里搭着一个临时的简易厕所,四处都显得破破烂烂。
杜有生和夏春花穿着破旧且不合身的衣服,身形消瘦,脸上却带着一副奸诈的小人嘴脸。杜招娣的弟弟杜金宝蜷缩在角落里,这个孩子是杜有生和夏春花被计委计划生育的人拖去做了结扎都要生下来的。据说当时夏春花怀着孕还被拖去做了结扎,过了 2 年她偷偷找了个医院,又把结扎的部位接了上去,这才偷偷怀上了。可杜金宝由于当时手术不太好,生下来就各种生病,身体不像个正常孩子,歪歪扭扭的,也是瘦骨嶙峋。家里本就重男轻女,再加上孩子身体不好,注意力基本上全在他身上了。
奶奶杜大妞怒气冲冲地指着杜招娣说道:“你个不懂事的丫头,为啥要这么恶毒地对待飞燕?处处给我家飞燕使坏,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们家飞燕本分善良,哪点对不起你了,要让你这样欺负她?”
杜招娣站在一旁,低着头,眼中却透着不服气。她心里满是嫉妒和怨恨,同样是女孩子,自己过着这般不是人的苦日子,家里重男轻女,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弟弟。而程飞燕却能吃得好穿得好,父母做生意还有钱,凭什么?
杜有生和夏春花见状,急忙迎上来,杜有生说道:“哎哟,大姑妈,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体。这孩子确实不像话,是我们平时疏于管教,对不住了啊!”
夏春花也跟着说:“大姑妈,您说得对,是我们没教好,以后一定改。”
杜有生拿起一根树枝,作势要抽打杜招娣,嘴里骂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净给家里惹麻烦!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杜招娣吓得尖叫起来,边躲边喊:“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奶奶杜大妞哼了一声:“你们平时就这么教孩子的?重男轻女,不好好管教,才让这丫头变得这么嫉妒心强、心思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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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春花赶紧说道:“大姑妈,您放心……”
奶奶杜大妞、二叔二婶带着飞燕,站在那破旧不堪的棚子里,满心期望能听到杜招娣真心的认错和反省。然而,最终他们只能听到杜有生和夏春花那敷衍而毫无诚意的道歉。杜大妞奶奶看着眼前这对夫妇,心中虽有万般不满和愤怒,但也深知再多的指责也无法改变什么。二叔二婶也是一脸无奈,彼此对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最终,他们带着满心的失望和无奈,转身回家了。
一路上,杜大妞哼唧吐槽说:“谁不知道杜有生把家修在这个山坡上,是为了避开自己的无赖老爹杜满仓,也是为了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方便。瞧瞧这山坡上有几户人家,放眼看去都是一些狐朋狗友家。哎,一家子坏透了,能不来往就不要来往吧。”
二婶也说:“是啊,飞燕,以后避着点他们,别跟他们有过多接触,省得给自己找麻烦。”
二叔接着说道:“对,飞燕听你二婶的,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程飞燕懂事地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奶奶、二叔、二婶,以后我会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