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凉随意地说着客套话,眼里寻着沈青月,那厮不知跑哪去了。将宾客丢下,折身离去。才下台阶,却望见沈青月和一白衣男子施施然走来。
阿寒。
沈青月抬手打招呼,他身边的男子几乎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正是他那一母同胞的哥哥,沈明月。沈青月与他走得近些,哥哥却与他阿娘更亲近些。所以阿娘将明月山庄给了他。那些年关于阿娘和那些男人的闲情逸事,他可听得不少。沈明月是最得她心的男子,长相俊俏,又颇通医理。那明月湖畔的药庐便是阿娘差人为他建造的。甚至,他怀疑明月湖之所以被唤作明月湖,也全是因为眼前这个俊秀飘逸的男人。
叶寒凉瞥了那沈明月一眼,不言不语,只冲沈青月点了点头。
恭贺宫主新婚之喜。
沈明月躬身,抱拳,洒然而立。微风轻拂,一缕淡淡的香味儿顺着他的衣袍,弥漫开来。
叶寒凉微蹙着眉。叶霓裳好香成痴,而他自幼天赋异禀,不管是何种香只要过鼻一闻便经久不忘。沈明月身上的气息……
沈明月未料到他会突然发难,那一掌即迅疾又狠厉,如铁钳一般往他怀中探来,一阵钻心的痛感,瞬息之间笼罩全身。沈青月惊骇之极,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沈青月下意识地侵身上前,想护着那位他并不怎么亲近的兄长。奈何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眼睁睁地看着他后退数步,硬生生地撞在廊柱之上。
宫主这是何待客之道?
沈明月目光如霜地看着那少年,多年未见,他长大了,成熟了,又俊朗了许多。
叶寒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慢慢地松开他的衣襟。
沈明月却一步步靠近,附在他耳畔,轻声细语地道:
我此来只为一样东西,火灵丹,只要你交出火灵丹,我愿意拿一个秘密来换。
我不在乎你那所谓的秘密。
叶寒凉抬脚便走。
你阿娘从未告知你阿爷的事对吧!
沈明月大笑起来。
叶寒凉心中一凛,咬着牙大步离去。
那个男人曾与阿娘耳鬓厮靡数年,阿娘的事他自然知晓不少。难道他竟知晓自己的身世?
他的心咚咚地乱跳着。
沈明月有所求,他又何尝不是?
他想要拿火灵丹换取他身世的秘密。哼,真是痴心妄想。
他一怒之下遣散所有的宾客,发了疯似地将侍卫宫娥都散出去寻找那女孩的下落,无果。
不知何时,叶寒凉手中却多了一支簪子,略为弯曲的光洁的乌木上缀着一瓣莲花形状的簪子,上头的碧玉莲蓬青翠如洗。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这东西怎么在你那里?
沈青月大惊。他知这支簪子于那丫头而言有多么重要,此物她从不离身。沈明月身上为何会揣着她的东西?
她在哪?
叶寒凉一手攥紧那支发簪,一手扯着沈明月的衣襟。脸白如寒霜,眼红若赤潮。咬着森森的一口白牙,恨不能吃了他。
沈明月那张俊俏的脸上,渐渐泛起一层薄薄的青霜,眉宇,颧骨,甚至额前的发梢,都结出片片霜花来。
众宾客见今日之东道主与人在门前起了争执,一个个扔下手中杯盏跑了出来瞧热闹。
只有极少数人瞧出门道来,那沈明月周身恶寒如披冰雪。
是寒冰魄阵。
果真是寒冰魄。
世间竟真有此等邪门的功法。
……
众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一个个却都怕得不行。
沈明月半个身子歪在沈青月身上,牙关紧咬,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在哪?!
叶寒凉眼中涌现的杀意,令沈青月不寒而栗。
阿寒,你冷静,冷静。我来问他。
沈青月将人拖到一棵树后,让他整个身子倚靠在树干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