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儿。”慕容烟望着镜中的自己,粉拳微握。“把这个给二小姐送去。”
“这是小姐惯用的绛云香?”绵儿看着手中莹润的小瓷罐,满脸疑惑,“您平日碰都不让她碰的。”
“今日不一样,送去吧!”慕容烟淡淡道。
“是。”绵儿捧着那绛云香往外走。
一夜无眠,一大早她便梳洗得当,一身华服地候着那云州王的仪仗,直到巳时,那人还未来。她焦急不安地在花厅走来走去,而那慕容雪,只待了不到一刻钟,便找了个托词走了。
他是云州王,是值得她等待的男人。
慕容烟望着那盆中开得正艳丽的牡丹,忧伤不已。
慕容雪却坐在花园的荷花池边,悠闲地喂着池里的鱼儿。好像今天提亲之事与她毫无关系。
“小姐,您这样不太好吧,万一王爷来了治您一个怠慢之罪……”慕容雪的贴身侍女小鱼端着一只鱼食小钵扁扁嘴看着那漫不经心地往池子里撒鱼食的二小姐。
“他爱怪不怪,我又不是非他不嫁。”慕容雪冷冷地道,望着那撒欢儿吃着鱼食的鱼儿目光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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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还惦念着那个京都的小哥儿吗?这都多少年了。”小鱼叹息着。
那年元夕节,她和爹娘走散了,一个人在桥上哭鼻子。那夜看花灯的人特别多,人挤人,瘦小的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被人挤下了桥。河水冰冷刺骨,她在水下沉沉浮浮,以为要命丧河底时,一个提着一盏莲花灯从桥上走过的小哥哥,见她落水跳进水中奋力将她救起,她怕得要死,一直紧紧地攥住他的腰带。她被他拖上岸,气息奄奄,醒来时,只记得唇间一片柔软,手里紧握着一枚鱼形玉佩。那枚玉佩现在便挂在她脖颈上,用红色的丝线绾着,那是他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她摸着纤细脖颈上的玉佩,陷入了沉思。六年了,这份旖旎的情思,只能深埋于心底。
“小姐,您的脸……”小鱼望着那张粉白的脸上一粒粒冒出来的小红疙瘩,心慌失措。
慕容雪探头望向池水中那张脸,雪似的容颜,骇人的斑点。不知自何而来。今日是云州王来提亲的日子,她却无脸见人。这不正合她心意吗?她拿了条绢帕蒙住那张脸。
“小姐,您不要紧吧!”小鱼一脸担忧。
“正合吾意。”慕容雪穿过花园,已近午时了,那傲慢的王爷却还未来。
她爬上树,跳上围墙,出了花园,上了大街。什么狗屁王爷,谁稀罕呢!
云霁并未亲自来提亲,而是派了女官萧锦若捧着他的婚书带着聘礼来到慕容府上,婚书上新娘的名字是空白的。萧锦若告诉慕容轩,王爷选了那件千黛远山重莲团花锦袍,也便选了他认定的王妃。
“侯爷,您把绣出这件锦袍的小姐芳名写在婚书上便可。”
慕容轩拿着笔犹豫了半晌,夫人在一边频频使着眼色,最后慕容轩在那婚书上写下慕容烟的名字。
温婉的慕容烟礼数周到地将王府一行人送出府外后,慕容轩内心是郁结的。锦袍一事穿帮是迟早的事,雪儿那孩子竟然在这个时候偷跑出府。也许命运使然,那孩子根本无心于荣华富贵。
慕容雪行走在热闹繁华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