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青年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一只大手如同钳子般捏住了他的脖子,像抓着一只死鸡将他提到了半空。
他气管被扼住,一口气喘不上来,两脚悬在半空乱踢,艰难开口:“小神医,是我,牛二!牛二!”
王诚认得这人,西宁县出了名的泼皮无赖,但他也没给牛二好脸色,他讨厌被人跟踪,道:“为什么跟踪我?”
“手……手拿开。”
王诚松了松手,牛二终于有了喘口气的机会,道:“小神医,看你这块头也不大,劲咋恁大哩?”
他以为只是抓一条小虫子,何曾想到这是一头能吃人的猛虎!
“别废话!”
王诚手里一紧,牛二呼吸又不畅了,赶紧说道:“是……是颜三爷。”
“颜同理?”
见牛二点头,王诚脑海中浮现一颗满脸横肉的大脑袋。
那是西宁县的地头蛇,手里管着一百来号人,干的都是一些不正经的行当,比如开赌馆、放印子钱。
手上沾了不知多少无辜的血,西宁县人对他是又恨又怕,有多恨就有多怕,这是一个心狠手辣之辈!
“他为什么让你跟踪我?”
“我……我不知道!”
王诚手上一用劲,牛二顿时喘不上气,一张脸憋的通红,道:“我……我真不知道!三爷就告诉我发现你的踪迹立刻告诉他。”
王诚浓眉一皱,他跟颜同理从未打过交道,也没有利益纠纷,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要派人跟踪自己?
十有八九是别人指使他这么做的,这就有问题了!
“小……神医……放手!放手啊!”
牛二脸都憋成了酱紫色,王诚手一松,他跌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空气。
王诚也没再为难他,这牛二就是个泼皮,平日里好吃懒做、吃喝嫖赌,一个小角色而已,他不可能知道一些隐秘的东西。
“滚吧!”
牛二如蒙大赦,起身就跑。
转过几个巷口,他来到了一间小院,一个毫不起眼的院子。
开门的是个女子,二十七八岁,正是鲜花盛开的年纪,她裹着一块绣着鸳鸯的大红色锦缎,雪白的胸膛暴露在外,两山之间春色可见,脸上潮红,余韵未去。
牛二盯着她的胸口,喉结来回滚动,女子冷哼一声“再看就挖了你的狗眼”,他赶紧移开目光,呵呵笑道:“五姨娘,我找三爷。”
五姨娘冷冷道:“跟我来!”
牛二跟在她后面,两眼一直盯着她的屁股,心神随着她屁股的摆动也跟着一荡一荡的,如果不是怕她屋里那人,他现在已经扑上去了,暗骂一句“驴求日的颜三,你他娘的怎么还不死?”
堂屋卧室,颜同理半躺在床上,他已经接近五十了,但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他看上去只有四十小几岁。
他袒胸露乳,满是横肉的脸上流着热汗,有些气虚:“事情有眉目了?”
牛二心里又骂一句“驴求日的颜三”,点头道:“三爷,他就在城里!”
听到这消息,颜同理疲倦一扫而空,立刻从床上翻起来,喊道:“快!快立刻通知弟兄们把他抓起来,不能让他跑了!”
“是!”
牛二转身离去,但还没出卧室门,他又一步一步退了回来。
“你他娘的回来作甚?还不赶紧……”颜同理嘴里的“去”字忽然卡在了喉咙里,一脸吃惊地看着门口。
一名头戴斗笠的黑衣青年走了进来,不是王诚还能有谁?
王诚随手关上了卧室的门,小麦色的脸刻板的跟雕塑一样。
牛二魂都要被吓飞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小神医,我不是有意的!”
他手指立马指着颜同理,道:“是他!是他!都是他让我干的!”
王诚一脚将他踢开,冷冷道:“双手抱头!滚到墙角蹲着去!”
牛二头磕的跟捣蒜一样,赶紧找个墙角蹲下,眼睛不敢往外瞟。
颜同理见这怂货转眼就把自己卖了,肺都要气炸了,怎么养了这么个玩意儿?
王诚很随意坐到桌子旁,桌上还放着没吃完的剩菜,有鱼有肉,他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很随意地说道:“你要抓我?我来了!”
颜同理嘴上却笑呵呵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小神医聊聊!聊聊!”
“跟我聊聊?”
突然,王诚“啪”地一掌拍在桌角,松木制的桌角像豆腐一样脱落,道:“说!是谁指使你抓我的?”
一旁的五姨娘吓了一跳,然后努力挤出一张笑脸,道:“公子切勿动怒,气大伤身,有什么事咱们好好商量!”
她扭扭捏捏走上前,如葱般嫩手轻车熟路搭向王诚肩膀。
“滚!”
王诚双目一瞪,五姨娘立马老实了,很识趣地走开了。
也就在她从他身旁移开的一刹那,颜同理手持长剑刺来。
这一手借位杀人玩的是炉火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