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负重一去,王诚压力骤减,半眯着眼睛靠在树上休息。
另一条道上,朱威领着四名黑衣人走了几百米后忽然叫停。
四名黑衣人看着朱威,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试探着问道:“大人,我们走错道了?”
朱威点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根本没有第二个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人!”
那名黑衣人道:“那这一路为什么会有两个人的脚印?”
朱威看着他,道:“如果另一路脚印是他提前留下的呢?”
四人同时一惊,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岂不是一直都在对方设计的圈套里?
怎么敢?
他怎么敢?
四人难以置信,他们有朝一日竟然会被人诱杀,还是他们视作蝼蚁之人。
“大人……”
四人欲言又止,来时十一个人,如今只剩下他们五个人了,还要追下去吗?
“追!”
朱威斩钉截铁,既然识破了对方的诡计,他当然要追下去,要不然之前被杀的六名手下岂不是白死了。
而且他相信自己的推断,尽管他们落入王诚的算计中,但有一点毋庸置疑,王诚一定已经是强弩之末。
朱威五人原路返回。
不知不觉,天竟黑了,如水般深沉的夜色中忽然响起一道歌声。
“我们都是神枪手”
“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我们都是飞行军”
“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让人捉摸不透方位。
朱威几人听的云里雾里,不知道这似诗非诗、似曲非曲的句子里唱的是什么,竖起耳朵正想弄明白,跟在他身边的一名黑衣人脑袋忽然爆裂,就倒在他面前。
“小心!大家都躲起来!”
朱威又惊又恐,他看着夜色渐渐降临,心里终于萌生了退意。
“逃!快!分开逃!”
仅剩的几名黑衣人一时不知道往哪儿去,因为天太黑了。
没有月亮,没有光线,黑暗犹如潮水涌进了黑松林,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人的视线被一下封住了。
“在密密的树林里”
“到处都安排同志们的宿营地”
“在高高的山岗上”
“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
歌声还在继续,几人躲在树后,欢快的节奏让他们手脚好似不听使唤跟着一块儿动起来。
“扑通!”
倒地声忽然响起,已经不用特地去看,朱威知道又一位弟兄倒下了。
“怎么可能?”
朱威无法理解,他们这伙儿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平日里营养也跟的上,都没有夜盲症,连他们现在都看不见东西,那人又是怎么看见的?
他躲在黑松后,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暴露自己。
“没有吃,没有穿”
“自有那敌人送上前”
“没有枪,没有炮”
“敌人给我们造”
待歌声落下,仅剩的两名黑衣人也倒在了撤退的路上,至此,前来围杀的十一名黑衣人只剩下朱威一人。
朱威不躲了,这个时候躲也没用了,他快被折磨成疯子了,不断向周围出手。
那海碗粗的大树被他一拳打断,狂暴的劲风将地上的枯枝落叶绞的粉碎。
“狗杂碎!你这只地老鼠!有种你给我出来!给我滚出来啊!!!”朱威歇斯底里地怒吼,声音震的周围的大树“瑟瑟发抖”。
“我们生长在这里”
“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
“无论谁要抢占去”
“我们就和他拼到底”
一曲落下,朱威的咆哮也戛然而止,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很痛,他伸手一摸,一股热热的液体涌向他掌心。
他背靠着树干,慢慢滑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笑道:“你是故意将我们引来的吧?”
尽管他已经非常肯定了,但他还是想从王诚的嘴里得到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