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吃肉还是占据主体,因为军中是禁止饮酒的。
说是禁止饮酒,并非完全禁止,也是分人分时候的。
像军中的武将,平时没有战事,偷摸喝一点也没什么问题。毕竟手底下都是自己人,脑子坏了才会去举报自己的上司。
但是两军对垒,那肯定是不能饮酒的,否则很可能会贻误战机。但大胜之后,又需要美酒去犒赏三军,所以酒并非彻底不让喝。
陈扬到底年轻,能约束住自己,一壶酒下肚之后不再喝第二壶。
这点低浓度酒对于一位武师而言,跟没喝没什么区别。
闲聊了一会儿后,陈扬特地叮嘱王诚:“王兄这几日最好留在城内,一是能好好养伤,二是过不了多久,宋将军便会到来。我已收到消息,将军就在这两日便会到这儿。”
“宋将军要来?”王诚神色一变。
他已不是什么军中小白,知道宋将军就是现任镇西将军宋虎臣,整个西面的军务全都由他负责,是这里的最高军事长官。
“西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将军又怎么可能不来?”陈扬道。
王诚没有继续问下去,有些事情该他知道的自会知道,不该他知道的,问了也白问。
吃完了烤羊后,王诚与朱鹏飞也没继续在营中逗留,只是回去的路上多了十个伙头军。
二人住的地方不是什么客栈,而是建威中郎将朱邦国在流云县城的一处住宅。
朱邦国主管阴山郡的防务,平日里都是待在鹿山大营,但并不妨碍他在流云县有住处,因为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过来。
回到这处住所后,王诚将伙头军全都叫到身边,见众人一个个跟丢了魂一样,他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试想,人家在陈大人手下干得好好的,突然被当成货物一样送给别人,谁心底能好受?
王诚用自以为和善的语气说道:“大家不要担心,将诸位请来,实则我这里有一件棘手的事需要众位兄弟帮忙。”
众人互相看了看,将信将疑。
不是他们看不上自己,是他们就会烧火做饭,能有什么事需要他们帮忙?
最后,什长熊建说出疑惑:“大人,弟兄们都听过您阵斩黑鹰都尉的事迹,弟兄们也都羡慕得很。可我们兄弟只是做饭的,您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
“兄弟们不要小瞧自己,一个军队能不能有精神训练,有力气打战,全在伙头军,伙头军是军中最重要的兵种之一!”
王诚继续道:“据我所知,曾有一位大将军,家境贫寒,入伍之后当的就是伙头军,后在军中崭露头角,成为一国大将军!”
众人疑惑,心里忍不住在想:有这么牛逼的伙头军吗?他们怎么不知道?
“兄弟们不要怀疑,这是真人真事,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众位兄弟,不要看轻自己,伙头军是军中当之无愧的传奇兵种。”
王诚继续“苦口婆心”道:“听说过我的人都知道,我王诚手下不养闲人,你们若是没点本事,我怎么可能费那么大的劲把你们借来?”
这话直接说进了众人的心坎里,尤其最后一句,众人脸上终于重新焕发神采。
王诚见状,松了口气,费了这么一番口舌,总算消除了这伙儿人心里的一点芥蒂。
本来他确实不需要说那么多话,这些人只需要执行命令即可,但他确实要重用这批伙头军,因为伙食的好坏关乎着士兵的战斗力。
原先他手底下的那一什伙头军都成老兵油子了,这些日子被他操练后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手艺并未提升什么,做的饭还是以前那样。
没办法,做饭的习惯一旦养成之后,很难去改变,唯一能提高他们手艺的办法,就是从头再来。
可他自己就不是个会做饭的人,如果不是来到这里,他已经准备去请厨子来重新教手底下的人做饭。
今日尝到了陈扬手底下这批伙头军手艺后,他灵机一动,决定将这些人要来,有他们的加入,伙头军的手艺绝对会提升的飞快。
敢不提升吗?
再不把手艺提升,王诚随时会让那批人回家养老。
王诚也不再废话,将做“下水”的事跟他们细细说道。
没想到还真有人弄过这玩意,巧的是,正是什长熊建。
“我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阴山郡,那几年正逢打战,牛羊牲口全都被夏狗、郑蛮抢走,没吃的时候只能去吃那些被倒掉的牛羊内脏。”
熊建目光深邃,道:“刚开始确实吃不下去,那味道比屎都难闻。后来想着怎么把那玩意弄得味道好些,也是巧了,我在山上找到了几棵树,味道很冲,但又有种香味,把它们放到牛羊内脏中熬煮,还真把那些味道去了。”
王诚一听就知道自己这次真的遇对人了,先前他专门请了人到庄园里弄下水,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合适的佐料,不管怎么弄,下水的味道都还在。
一如他所想,当朱鹏飞把牛羊下水弄来的时候,熊建轻车熟路地将牛杂、羊杂弄好。
“就是这个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