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王诚当然可以暴力解决这些人,但那绝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他年纪虽然不算大,但他经历过太多的生死了,也见过太多的人间惨状,所以他很清楚生命的不易。
止戈为武,能不用武力而使对方屈服,这才是真正的武功。
这场谈话从上午一直聊到下午。
王诚嘴巴都要说干了,但成效非常明显,这些山泽部人渐渐放下芥蒂,已经敢在他面前说笑了。
下午三点。
一匹快马奔来,在接近王诚时,从马背上跳下来一名骑兵。
他一路小跑到王诚身前,单膝跪地,行礼道:“禀将军,野鸭塘附近已起了百间房屋,朱司马让我来向您禀报!”
“好!”
王诚一巴掌拍在大腿上,从地上起身,喜道:“朱自豪果然不负本将厚望,才一个白天,就已经做成了那么大的事!”
他随后将这个消息告诉所有的山泽部人,山泽部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彻底把心搁在肚子里了。
“山泽部的兄弟们,因为时间问题,咱们只起了百间房屋,但我在此承诺,最多五天,所有人家都会有房子居住!”
王诚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道:“只有一百间房屋,而咱们有五百一十二户人家,所以今天有四百一十二户人家分不到房。我的意思是,先让老人孩子住,咱们年轻力壮地再在帐篷里对付一两个晚上,你们意下如何?”
山泽部人当然没有意见,甚至从这一事中看出了王诚“仁慈”的一面。
于是,王诚从这伙儿人挑出一百户有老人孩子的人家。
不过,离开的时候,有数百个山泽部人坚持要跟着,他们都想看一下修葺的房子是什么样子。
王诚也没拒绝,当即领着上千号人向“野鸭塘”赶去。
当然,在离去之前,他也做了不少安排,命数百骑兵驻扎在这里。
名义上说是为了保护山泽部人,实际上就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走。
除此之外,那数万头牛羊需要大量人手看着,要是跑了,或是被旁人抓走,那乐子就大了。
傍晚。
王诚领着众人赶了两个小时的路,终于抵达“野鸭塘”。
原本一片破败的野鸭塘彻底变了个样。
只见,在鸭鸭塘周围多出了一百座崭新的房屋,主体虽然都是木质的,但是已经用厚厚的泥巴糊了上去。
等这些泥巴彻底干了之后,虽比不得砖墙,但保存个二三十年还是没问题的。
朱自豪手上、脸上脏兮兮的,见王诚到了,赶紧上前行礼:“大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王诚笑了笑,这朱自豪还真是“木”的厉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自豪,这次你做得很好!”
朱自豪挠了挠后脑勺,脸上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憋了半天,他终于憋出了几句话。
“大人,房子最好干几天在住。现在就住,湿气太重,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
王诚点头,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因为那些山泽部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向一间间房屋跑去。
以往他们住的都是帐篷,甚至是山洞,这样的房子他们很多人都没见过,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认为这些是好房子。
“野鸭塘这里先这样,还有三个地方需要你和弟兄们去帮忙,也是起这样的房子,有什么难处直接找我。”王诚道。
朱自豪一本正经道:“是!”
王诚拍了拍他的肩膀,长舒了口气,连续忙了几天,他终于能回去歇歇了。
……
一处密室。
房内陈设非常简单,只有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盏青铜灯。
此刻,房内站着两人。
一人身着黑色长袍,身姿挺拔,气度不凡,负手而立。
一人穿着黑色劲装,黑面鹰眼,太阳穴高高隆起。
“属下已经查到了,这些日子南离驻军动作频频,其实都是为了掩人耳目。王诚俘虏了不少高山国的野人,这几日都是在给他们圈地、建房。”
“高山国的野人?南离山脉没有人烟,他从哪儿找到高山国的野人?”
“定是那晚偷袭南离的一伙儿野人被俘,供出了他们的藏身之所,才让王诚率兵将他们一锅端了!”
“应该如此了。”
“那咱们要不要向西边传消息,让他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先不要传消息了,咱们这一次多半已经打草惊蛇了。”
“是!”
“不过,咱们也不能让这位破虏将军太闲,得给他找点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