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诚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文书又递给了刘庆生。
刘庆生接过,一边看,一边念:“……我部人马于七月初二夜袭柳州,斩杀柳州守兵千余,得黄金三万两,白银十五万两,珠宝二十五箱,战马三千匹,牛羊二十余万头,粮草无数……”
直到念完又过了一会儿,刘庆生仍旧有些不敢相信。
这时,站在一旁的刘子翔说道:“将军,因为路途遥远,这一次标下只是把那些黄金珠宝带回来了,其它缴获仍旧留在沙坝河谷。”
听到这话,刘庆生终于回过神来,激动道:“大人,这是大胜啊!”
“不错!”
王诚点头,道:“这一战是我军成立以来首次大胜,当赏!当重赏!”
刘庆生先是点头同意,随即又沉声说道:“可是大人莫忘了,此战是以山泽部人的身份偷袭柳州,如果重赏张校尉,岂不是像告诉世人,就是我军做的?”
他担忧道:“如今两国刚刚经历和谈,我军就发起突袭,大人如何向朝堂交代?如何向大王交代?”
王诚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他竟然把这重要一茬儿给忘了。
他来回踱步沉思,最后拍板:“即便不能明着来,但还是要赏!”
“这样……”
王诚看向刘庆生,道:“先生你现在就替我拟一份奏表,表张韩为中郎将,上报朝廷。不管朝廷是否同意,张韩就是我军中的中郎将。其他兄弟按功劳大小升职,直接盖我将军印,即日生效!”
刘庆生刚想说什么,一旁的刘子翔抢先说道:“将军英明!”
“哎!”
刘庆生看向刘子翔暗暗叹了口气,什么也没再说。
“子翔,这份文书上只说了缴获,兄弟们伤亡如何?”王诚关心道。
刘子翔笑容迅速退去,低声道:“死了二百一十八位兄弟,伤了三百多个。”
“伤亡近六百人?”
王诚脑门拧成了一个“川”字,他能想象到那一战的惨烈。
柳州与南离相隔几百里,中间还隔着一个张州,所以并非什么军事重镇,守军只有几千人,不会超过三千。
可是,张韩等人是夜里从沙坝河谷直扑柳州,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按理说伤亡应该不大才对,结果还是死伤了这么多,说明那一战一定打得很艰难。
“本来咱们已经从柳州撤回去了,谁知半路杀出来一位武道宗师,要不然咱们不会死伤那么多弟兄。”刘子翔红着眼睛道。
“难怪!”王诚恍然。
一个武道宗师出现在战场上影响很大,尤其是对于没有武道宗师这一方。
不过,对上张韩那两千精骑还无法完全扭转战局,毕竟他们都手持铁臂铜弩,可攻可退,耗都能把人耗死,除非碰上大宗师。
王诚神色凝重,道:“子翔,你现在就去战地医院带二十名医务人员赶往沙坝河谷,各种疗伤药材都带上,务必保住受伤兄弟的性命。”
“是!”
刘子翔应下,然后转身出了大堂。
等他走远,憋了一肚子话的刘庆生立刻说道:“大人,属下觉得您封赏张韩实为不妥!”
“其一,假扮山泽部人突袭柳州本就是大人之谋划,即便封赏,大人也当是首功;其二,大人既已知张韩是难得的将才,就更应该留在身边,一旦朝廷真封他中郎将,随时都会将他调走;其三,张韩与成义二人表面和睦,实则暗中相争,如今张韩胜出,成义将居于何地?其四……”
“好了!”
王诚伸手打断了他的话,道:“先生所言句句在理,但先生是否想过,一旦发生大战,这南离县城谁来守?”
刘庆生一怔,喃喃道:“大人的意思是,大周和夏国还会发生大战?”
王诚不语,但思绪却是回到了不久前的那场梦中。
冥冥之中,那场梦给他的示警越来越近了,仿佛就要发生。
刘庆生没有去打断王诚,但王诚的话却是说到了他的心里。
一旦发生大战,王诚肯定是要外出领兵,而他自然也要陪同,为王诚出谋划策,到时候南离县就缺少一位独当一面的人物。
如果张韩出任中郎将,就能顺理成章地接管南离县的一切防务,否则区区一个校尉,如何调动得了整个西南郡的士卒?
“总之,先生尽快拟好奏表,在朝廷正式诏命下达之前,先暂时任命张韩为代中郎将,文书等会一并让子翔带回去。”王诚道。
这一次,刘庆生没有任何异议。
正当这时,又是一名甲士跑进了大堂,一脸焦急。
“将军!不好了!”